每个来的病人都是一个家庭的牵系,当然也不会缺乏孤独的病人。走了一家来了一家,每个病床都有人很快接手,甚至是抢手货。有的人三五天便出院了,有的人要经历几波别人的来去,成为这个病房的几朝元老。
住进病房的各有各的痛病,来往医院的人群,各有各的心病。我们看似正常,看似相同,只是心心难一,人生繁琐。有的人的痛苦写在脸上,有的人的痛苦藏在心里,有的人的痛苦刻在梦里,只有在睡着的时候才用压抑不住的噩梦去释放。
劳累憔悴,神色不宁,忧愁焦虑,疑神疑鬼,不安多梦。医生能医的病在于身体,然而病好了灵魂依然需要医治,我们需要强健的体魄,更离不开阳光的心灵。唯此才不会如一棵老树被虫吃蚁蛀,如一艏弃船被大海蚕食鲸吞。
离开医院的人,住进病房的人,神色各异。出院的人如同复活,进来的人如同渡劫。我看到有的人躺在那里辗转反侧难以入睡,也听到有人身在病床而心不得不在忧虑生活。活在当下的,十人九难,我们以为自己是不幸的,直到来到病院看到很多呻吟不止的病人。我们在病院以外的时候便觉得自己不是“病人”了吗?我们不是医生的患者,却是欲壑难填的庸人。
奔走尘世,我们都会有一张属于自己的病床。它不在病房预备着,就在我们的背上背着。而我们的病例卡,将会越写越长。
精神病院里的人是显性的狂诞不经,精神病院以外的人是隐性的痴妄愚想。一个张扬外漏了出来,一个活得过分压抑自我。病,就是人体罪过的告解书,也是另一番心灵的启蒙洗涤。
18/1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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