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慢

（一）

我就蹲在丢了瓦片的后屋檐下

喝水、吐水

大爷扛着他的老锄头

和着粥味的鸡蛋

撇下小半

隐的蝶向菜地扑去

跃进、抱上

针叶松林

我就坐在别处滚来的石头上

沙、沙

听到汗浃的布鞋声

日头已西

 

土地上开来了拖拉机

炒米糖、大炮和青苹果

哄来了红灯绿灯

圆圈的方格回家

刀片划湿泥

过黄河

从前慢

山高路远时间也慢

天黑了

竹床星萤火

月也亮

（二）

我就走在沥青铺的路面

慢个六十分之十七八

其余的

用来绕圈

音乐、在放

如此变短

在写进字里

触一及二掠过

浆糊力气

闭上联系

以食为并

固因其同散

滑十为百

虚妄万里长梦

我就倚在夜下风前的凉处

牺牲时钟

以漫换慢

赶上最后的风筝线

沿着台阶滴答

仓促的晚间

交上空白的文字

倦怠的眼睛

躺下、入眠

从前慢

一生只做一件事

一年只生一次愁

莫不是

患了急火攻心

待到寒冻时

方与从前慢

从前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