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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秧绳(挣工分之二)

拉秧绳(挣工分之二)

作者: 千里之行始 | 来源:发表于2022-04-25 21:29 被阅读0次

                                                            拉秧绳

    水田耕好耙匀,就要开始插秧了。

    插秧的日子,天才蒙蒙亮,队长的出工哨子就响了,大人们都起早去拔秧。

    早饭后,队长进行分工,妇女继续拔秧,几个壮汉送秧,而大部分的男社员插秧。

    来到田头,水田静静地像一面镜子,倒映着蓝天白云,远处有几只白鹭,在悠闲地觅食。

    父亲是种田手,队长总是让父亲领头。

    他们高卷着裤腿,每人拿了一根一米来长的竹竿和几个一头削尖的小木桩,分别在田两头,相距一竹竿就在泥里插下一个小木桩。

    队长将秧绳系在一个小木桩上,再把整卷秧绳递给我,我一路放着秧绳,沿着田埂走向父亲。

    田埂有些湿滑,一不小心就会失去平衡,就不得不踩进水田里。

    到对面,父亲接着,用力拉直秧绳,绑在小木桩上,又引向相邻的小木桩固定好,再将整卷秧绳给我,让我送回给队长,如此三番几次,整畦水田的秧绳就拉好了。

    这时送秧的已将秧苗一把一把抛在田中,父亲头一个下田,双脚立下马步,左手拿着一把秧苗,右手分出几棵,弯腰插起来。接着,那些伯伯叔叔一个接一个下田插了起来。

    男社员技术好,秧绳竖拉,只给限定列宽,好像泳道,一竹竿是一个人的位置 ,种六穴秧苗。

    小学时写作文,写父辈们插的秧,横平竖直,斜看也是一条线,就像天安门前广场接受检阅的士兵。事实真的如此。

    父亲不但种得好还种的快,有时父亲种第二道时会赶到最后一个下田的人

    忙不过来时,队里也安排女社员插秧。她们也用秧绳,但横拉,限定行距,拉秧绳的自然也是孩子的活。

    女社员插秧,现在看来,有点像做集体游戏。

    她们嘻嘻哈哈地下到水田,站成一排。

    我和一个小伙伴则各站在田的两边,一人提一根比我们自己个子还高的竹竿,竹竿也一头削尖,连着一根秧绳。

    秧绳是塑料做的,不怕浸泡在泥水中,绳上还用不同的颜色点标明了尺寸,其中一种就是两穴秧的距离。

    女社员们种好一行,直起身向后退一步,我们提起秧绳,插到下一行的位置。

    我第一次给女社员拉秧绳时,其中有个堂伯母,泼辣诙谐,说要做个谜语给我们猜猜是干啥事,她说了个当时流行的三句半:

    “裤带解开,两腿叉开,一下一下,压来。”

    “压”在我们的方言有“插“和”搞“的意思。

    虽然我们还年少不更事,但这事还用猜吗?

    我们顿时脸红耳赤,说不出话来,她们却哄然大笑。

    晚饭时,我把堂伯母让我们猜谜语的事告诉了父母,父亲父母听了也是哈哈大笑。

    父亲说,你这傻孩子,这说的不就是插秧吗?插秧不是要把捆扎秧苗的稻草先解掉吗?是不是要立下马步两腿叉开?是不是要一下下插进泥里?

    我恍然大悟,知道这是乡间祖辈口口相传的荤谜语,心里也不由得佩服他们机智幽默。

    说到插秧,不得顺便提下布袋和尚的那首插秧诗,看似浅白平易,却形象生动,富含哲理,饱蕴禅机,饶有情趣:

    手持青秧插满田,低头便见水中天;

    六根清净方成道,退后原来是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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