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去朋友家小聚,刚出来她家的大门,就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
“你是不是姓胡?那个上课总爱流鼻涕的胡小月?”一个粗犷地声音在我身后的一侧响起。
“这人谁啊!这么喜欢揭人短!”我有些恼怒地转过身去,倒是要看看哪个色胆包天的,敢这样揪我的小辫子。
身后几米远,一个上身穿青蓝色T恤,下身穿着琥珀黄裤子的粗壮男人,正朝我笑。我左右辨别也没认出这人是谁!他怎会这样了解我的过去?
“喂!兄弟。咱们很熟吗?你就这样诋毁我的名声,这样不好吧!”我一副大姐大的口气朝他喊。
谁料男人不恼,还噗嗤一声夸张的笑出声来。这还不算,这人竟然还一边笑,一边死乞白赖地朝我走来。
“胡小月,几年不见胆子肥了哈!就连说话底气也硬了。”男人打趣着,脚已经迈到我的跟前。
“哥们儿,你认错人了吧!咱们的确不认识,你这样……不太好。”我囧囧地站在那里说。
“我是马召啊!坐在你后排的马召!”他的笑越发大了起来,就像发现了一件可笑的事情似的。这次,换做我瞪大眼珠子了。
“你是马召,那个小豆芽菜的马召?老同学,你可……如今大变样儿了,不再是豆芽儿,都长成了大冬瓜了。”我调侃他说,马召咧咧嘴没答话,却笑得有些贼。
我再次站在他面前审视着他,慢慢的从他的五官上找回一些记忆。马召人很老实,上学时瘦瘦黄黄的,一副发育不良的模样。他不爱说话,却喜欢静静的聆听别人谈话。那时的他腼腆的像个姑娘,我和我的女同桌经常拿马召寻乐子。
马召在同学面前腼腆,在任课老师面前更是如此。看他性子寡淡,语文老师特别喜欢点名叫他起来回答问题。本来私底下背得滚瓜烂熟的课文,因为紧张他时常像爆豆子一样,结结巴巴半天才蹦出几个字或者一段话。那时,我们都趴在座位上捂着嘴偷笑,而语文老师也经常被逗乐了,看他的脸实在憋得通红,就把手里的教鞭往下压了压,示意他坐下,然后叫到他的同桌起来背诵。
他的同桌平时就是一个好于显摆的家伙,一听老师喊他,不慌不忙地起身,把一段课文背得叮当脆,语文老师这才满意地点着头开始了另一个作业抽查。
马召虽然人腼腆言轻话少,但他会浮水,弹弓也打得好。有一年,为迎接暑假期末考试同学们都到齐了,班级只有马召还没来。监考老师抱着一摞试卷看了看他的空座位,又看了看手表,腆着脸还是把卷子发了下来。待大家答了一半,马召出现了。他身上的衣服全已湿透,就像刚从水里爬上来似的,就连脚底也有水往外冒出。
马召神色慌张着看了看监考老师后,赶紧跑到自己座位上,大约过了十几分钟收卷铃就拉响了。再看马召的卷子上,空着白花花的一片。收卷时,那位监考老师特意瞅了几眼马召,似乎要把他刻在脑子里似的。
要放暑假那天上午,我们正坐在教室里和同学数算着暑假要去哪玩儿,一位头发花白,穿着青衣青裤的老人在校长的陪同下来了教室。
老人一进门,就抻着脖子朝教室张望。当看到坐在第三排的马召,神情有些激动地说,就是这孩子,没错就是他。我们转过头瞪着马召看,都想看一下这个平时老实巴交的男孩子究竟犯了什么大罪。
谁料那老人认出马召还不算,又几步来到他的座位旁,一只大手摁在他的小肩膀上朝着校长说,“王校长,就是这孩子救了我的小孙子。要不是他,我那孙子就……没命了。真要那样,我可怎么活啊!”老人说着说着,深凹的眼眶里已有泪水涌动。
后来,我们才知道事情的原委。原来考试那天马召之所以迟到,是在路边的池塘救了一名小孩。难怪那天他全身湿漉漉的。因为有了救人事件,马召被学校请到操场的台子上露面,校长在读了一封热情洋溢的救人事件说明书后,还亲自为马召系上红领巾后,还把一张鲜红的《见义勇为最佳优秀少先队员》奖状颁发给他。
受到全学校通报表扬的马召,一下子成了风云人物。优秀少先队员、优秀中队长、优秀学生代表等荣誉称号,使得他从胆小怕事,少言寡语中走了出来。他人变得爱说话了,也喜欢参与集体劳动,不再是班级的旁观者,而是成为了推动班级向前发展的人。
小学毕业后,我与马召虽然同级却不同班且两个教室相差较远,我与他之间也少了来往。初中毕业后,大家各奔东西进入不同的学校,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直至彻底失去联系。
没想到是,今天又能遇到。现在的他身体完全走形,几乎看不到当初的影子,还有他的满目满眼的笑,已经向我证明,现在的马召今非昔比。
“老同学在哪高就啊!”我笑着打趣他说。
“高就谈不上,也就是混口饭吃。自己办了个小厂,人不多,挣碗饭吃倒是没问题。”
他说话的巧妙与艺术以及为人的低调与谦逊,着实让我刮目相看。从他的衣着与派头无不看出,他现在的生活非常不错。
当年最不起眼的同学,如今也混得风生云起,我在心里由衷的替他高兴。如今的马召再也不是过去的那个,这样的他实在令人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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