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亏了改革开放,要不然我们这些农村人进不了城,只能在家种地。种完地没有事,只能东家窜窜,西家遛遛,永远没有出头之日”
这是Pansy优秀员工童勇发自内心的感慨。
1990,童勇高中毕业后没有在家种地,当大队书记的父亲找关系让他在当地的渔沟米厂上班。在那时,农村人除了种地几乎没有别的门路,能找个班上上是件了不起的事情,别人一提起来,都会一脸的羡慕。
后来,因为在米厂只是名声好听,也拿不到多少钱,童勇的父亲又托在市大鞋帽厂当干部的朋友把童勇弄到了位于新民东路的振华鞋帽厂上班。
振华鞋帽厂属于一家街道办的小厂,用工机制灵活一点,里面有城里人也有农村人,它就像是城乡壁垒中留下的一条缝,农村人可以通过这条缝勉强挤进来。而那些国营厂把门堵得严丝合缝的,根本就不留任何机会给你。
那时,城乡差别太大,作为农村人的童勇虽然进了城市的工厂,但免不了被城里人歧视。厂里的那些城里人满眼瞧不起农村人。和童勇在一起上班的,有个叫李大个子的城里人,经常说某人你看你多能吃苦啊,到底是农村人!
那些人在平时说话时,经常说这也农村人,那也农村人,童勇听了心里真正有点反感,他心想,城里人有什么了不起啊,城里人不也和我做一样事吗,农村人不也这么回事吗?
虽说是农村人,本来就觉得低人一等,但倘若有人再强行给你贴上这个标签,让你在人群中被分离出来,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无处藏匿,你会感到屈辱、愤怒,而顽强地抗争。
童勇的抗争方式就是玩命地干活。那时他在振华厂的裁断车间上班,裁一双板子也就几厘钱,不拼命干就拿不到钱。“来就是苦钱!”他紧紧抱着这一点想法,中午一吃过饭就去干,几乎没有休息时间。
他用的裁断机是循环机,没有手动开关,很不安全,经常有人手指被夹断了。但是他不怕,眼疾手快与机器抢时间。一个月拼下来,也能苦上几百元。
“那时,也是生活所逼,逼着你苦,农村人出来,不苦也没有其它办法。你不苦,最起码房租你要解决,生活费你要解决,最起码的,每个星期天回老家去,如果你没有钱,不买点东西给小孩吃吃,小孩眼巴巴地往你望一眼,你都会觉得不好意思,恨不得往地缝里钻。”
在振华上了几年班后,童勇不想再呆下来了。因为厂里有淡季,一点事也没有,没有保底工资,就这样把你吊在那儿。“活人不能被尿憋死!”童勇就买了一辆人力三轮车,和工友一起搭客挣钱。后来,他索性不上班了,干脆就下来拖三轮车。
那时,拖三轮车是农村人进城挣钱的一条捷径,门槛低,不求人,只要有力气能吃苦就行。当时城市的公交车很少,三轮车没有禁区,就连淮海路都可以走,因此还是很苦钱的。
除此之外,他还到罐头厂上下货,到一些盖房的人家帮人抬楼板,打一些零工。没事的时候,一群人就围在动物园门口下棋和打牌,几年之后,他的心就散了,当他早已在Pansy上班十年的爱人要介绍他到Pansy上班时,他死活不肯,和爱人闹了很长时间别扭,才答应去试一试。
2007年9月4日,他顺利进入Pansy裁断车间上班。一进来的时时候,他的脸被晒得乌黑,当他裁完一个部件后,请一位小伙伴去找主任:主任,那个老头要单?哪个老头啊?就是那个老头!那个小伙伴向他一指说。从此,车间的人都亲热地喊他老头子,直到一年后,他的皮肤才恢复以往的白皙。
上班以后,他很快就适应了下来,站在机器上又恢复了以前的节奏。拿刀模,摆刀模,按开关,都在一秒钟内完成,八小时做出了别人十小时的产量。
“以前有人对我说,怎干啊,你裁快不也和我拿一样奖金吗?听了这话心里不平衡,也想慢点裁,但没有用,我就这性格,刹不下来!”
但现在完全不一样了,Pansy的考核机制完全公正公开化,你出多大力就能苦多少钱。童勇上个月的产量A+就有88个,每个10块钱,单单超产奖就是880块钱。
童勇年年被评为优秀员工,2015年,他还作为优秀员工代表,被公司公派到日本去旅游,与在日本研修的妻子在日本工厂相会,上演了一段牛郎织女会,在公司被传为佳话。
“其实大家手快都差不多,只不过我时间抓得紧,上下午各上一遍厕所,他也不抽烟,到那里上过就走,没有丝毫留恋,你说我呆那儿做什么,闻臭味啊!如果你一天上三四趟,我每次比你节约十几分钟,一天下来就是半小时多,半小时的产量就吓人了”
童勇现在工作的另外一个动力就是为儿子在深圳买房。经过多年的努力,童勇和妻子已经在淮安买3套房,本来不需要再考虑买房了。但儿子大学毕业后,和女朋友到深圳闯荡,想留在深圳父展。童勇在劝说一番无果后只有支持,儿子有上进心,这是好事。
无奈,童勇和妻子决定买掉淮安的两套房给儿子做首付,深圳市区的房价均价9.6万/米,一间20平方的房子每月租金是3500元,童勇笑称,自己在这推一年也不够儿子买一平方的,虽然在淮安可以买十几平方。
“说良心话,我们厂只要你安安分分地在这里苦,还是很不错的。”童勇的妻子和两个妹妹都在pansy上班,他还动员己经从pansy辞职的堂弟和堂弟媳回来上班。并为他们规划,劝他们又买了一套房,两人上班,有固定收入,一人工资留用,一人工资留还贷款,不然钱放在手里也都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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