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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这是我这一辈子做过的最疯狂的事。
玄元十八年,冬。
那时我刚刚血洗了阆苑。我擦拭着剑上的血迹,坐在门槛上。
一个七八岁的孩童在我面前踉踉跄跄的跑了出去。
我把剑收回鞘里。
落地声和言语声同时传来:你的女人被乌合之众围在了乌夜城。
我站起身。阿叶转瞬即逝。他总是很忙的。
风在天地间肆意的咆哮,天空阴暗苍白,像失了血色的老妪。
我站在泥楼前,等一个给我开门的人。
我听见了厮杀声。刀剑声。喘息声。还有死亡的声音。
一个清秀面容之人为我开了门。
他曾经是一个书生,后来成了杀人的恶魔。江湖有言:书生三尺剑,江湖人断肠。
他笑了笑,说:她就在里面。
泥楼是一座没有生气的城。在这里,你只能看见头顶的那片天空。
周身围上了刺客。我抽出剑来。
杀出重围,又杀进重围中。
剑尖在滴血。这辈子,还没有人能在我的剑下存活。
我看见一张溅染鲜血的脸,那本是一张纯净却又并非单纯的脸。
我仿佛又看见那张笑靥如花的脸。她飞跑向我,在我面前站定,汗珠在她额头滚落,一本正经的对我说:“明年春天,我们一起去看看他吧。烟。”
今日,本是我抽身的日子。
天空飘起了雪。断断续续的,缠缠绵绵的。
我握紧了她的手。冰冷冰冷的。
“阿离,我带你离开这里。”
她笑了笑。在她的眼睛里,我看见了明日的曙光。
我看见面前的刺客散去,随之而来的是经年的沉木和枯黄的落叶。我想如果阿叶在的话,就好了。
草长莺飞,枯木逢春。书生总是喜欢用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来装饰自己。在他眼里是严明的等级,在我眼里,就是玫瑰的刺,鲶鱼的须。
我只知道过了好久。久的没了呼吸。
我幻想着明年春日里,涉过一片沙海,走进那座孤城。和她一起。抱抱我们的孩子。
我看见漫天的剑影编织成一张网,将我们两个罩在一起。再不分离。
我握紧一双冰凉的手。她躺在我怀里。
门外汹涌而来的是南疆城的兄弟。
书生拔出三尺剑,立在城门前,等待一场血雨腥风的来袭。
——摘自 山河飘渺生《剑下未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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