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总是心神不宁的样子,好比现在,吵醒了好好的梦乡,再也不能蜷缩如虾球般跑进去打闹了。
最近听了一首《狂野想乡》,突然发现,我身在家里,想着家乡。
小桥流水人家。
人家到了,小桥流水呢?
哦。
小桥被拆了,要建大桥了,大桥每年被百年难遇的大水蹂躏,快有一天要撒手不干了。
当年青梅竹马为上学抄近赤着脚走过的老巷,现在再看,摇了摇头,比划了一下杂草高度,把卷起的裤管放下来,青梅竹马都失联了,谁还走这条不知道有没有蛇的巷子?
最早的时候挑货的汉子高喊着麦芽糖,怎么喊不记得,只知道被初中朱中正同学一声余音绕梁的“煤球哦”,安利了我所有对吆喝声的记忆。
之后还有剃头的,下乡的理发师堪堪是我扼守九零后以上回忆的最后一道关隘,偏偏说给你剃最流行的发型,在那个电视都只有两种颜色的年纪,流行不要也罢。
后来一下子就变了,开着三轮车卖冰棒的小贩,一声扯着嗓子的喊叫,就把那个时代叫碎了,一地的玻璃渣。
到现在想起当年看到把冬天盖的棉被放在冰棒上裹着,心里依旧一阵心疼。
两毛钱一根,香芋味。
最恐怖的是一种叫“雪宝”的冰制品,也是两毛,每次一在江湖露头,完爆香芋几条巷子,完了好几天村子里的冰棒界都流传着“雪宝”的传说。
有时你在地上看到一个“雪宝”的包装袋,蹲在地上,拿从几里地外学校门口折的要一路推到家的树枝,轻轻拨弄一番,嘶了一口凉气,皱眉分析道,隔壁家二狗子哪来钱的,又从他妈荷包里摸出来的?
驾校邵老师的日志写到生姜花,从巴蜀一直思念到淝水,说实话,从前未闻花名,我倒知道无花果,只不过在看了一个网剧丧心病狂的烤无花果还吃的津津有味后,大腿都要拍肿了,错过了那个敢在田野里挖个坑肆意纵火的年纪,谁还敢玩火?
下雨的时候,家里还会漏雨,一滴一滴,珠帘也似,打在地上所形成的洞,就是后来和小伙伴跪在地上“打弹子”的罪魁祸首。
每次老巷下雨,总要有邻居家赶过的一群黄鸭,那是一个个装神弄鬼,嚣张至极的黄鸭,随地大小便也就算了,还示威性的抖抖屁股,一次比一次翘的高,振臂高呼,招来我家曾经战绩赫赫与野兔在田间搏杀三百余回合,并成功取敌将首级的大黄,大黄是个憨厚公狗,被那黄鸭主人一吓,摇着尾巴灰溜溜躲在我后面,看着一脸恨铁不成钢的主人,羞愧的……奔跑去田野找他的老乡好……
这畜生,晚上没饭吃!
有一年,我们几个等爸爸妈妈从田里农忙回来烧饭的孩子,光着脚丫在老巷里畅想未来。
长大了,我要做科学家!
我要当一名宇航员!
我想做老师!
然后做梦都在张牙舞爪,哇呀呀呀的,现在想来,我当年许的那个如今已经忘记的梦想可能是:
我要当五虎将!
我知道的,他们都忘了,连噗嗤一笑的机会都不给这些儿时的梦想,还指望去翻哪哪个梦想嫔妃的牌子?
初中班主任曾经扶了扶刺眼的眼镜,一本正经的问我们很多人长大要做什么。
当然不排除他是在锻炼英语口语能力的嫌疑,我说一个歌手,我记忆犹新的是我们班长班长王敏同学,她说她要当律师,不知怎么的,记得有些清楚,可能那是我们所说的针对个人来说为数不多的比较实际的梦。
所以当我们在城市的高楼大厦里凝望远方,或许想问,谁人再陪我看一场老巷的黄梅家家雨?
写与20160723,一个燥热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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