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滨散文||亲近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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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滨散文||亲近生命

海滨散文||亲近生命

毛毛是一只自由主义单身狗，至今还没有心仪的女朋友。跟朋友聊起养宠物的事情，我就想起我家养的那只雪白的博美毛毛。它总是在有意无意间触碰到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让人心生无限爱怜与宠溺，毕竟它也是活蹦乱跳的小生灵啊，喜欢亲近大自然的人大多喜欢亲近生命，因为生命存在的全部过程里，总会包含丰富的情感。

十年前，刚上高中的内侄女，感觉孤独，爱心泛滥，遂决定从洛阳她大姨妈家要来一只小奶狗，记得毛毛刚到我家的时候，像一团雪白的小球，毛绒绒的，惹人爱怜。它时常吐出粉红色的小舌头，摇尾乞怜，跟人十分亲近，一副讨人喜欢的嘴脸，眼神无比清澈。从东都洛阳来到西京长安，还保留着对面食的特殊嗜好，面条和馒头拌火腿肠，是它的最爱。家人喜欢吃米饭，于是买来猪肝，煮熟后切成片，做成猪肝拌饭，每一餐吃得津津有味，经常把专用碗舔得干干净净。

最初，内侄女每天放学归来，都要把毛毛抱在怀里抚弄一番，后来学习时间愈来愈紧，白天顾不上照应它，晚上写作业的时候，总喜欢把毛毛放在自己身边的椅子上，它安安静静地呆在一旁。三年后，她去上海读书；再后来，她去美国读博，毛毛就成为我们爱的责任与甜蜜的负担。每天早晨上班前，我带它到楼下的花园里遛一圈，大小便都变成了肥料，园子里的花花草草，也成了它最亲近的伙伴。

它长身体的时候，一日三餐，胃口出奇地好，偶尔出现积食现象，也会控制它的饮食。大多数时间，早中晚各遛一次，逐渐地养成了在花园里大小便的习惯。在我看来，阿猫也好，阿狗也罢，也是一条被接受的生命。既然你已经接受了它，就一定要善待它并对它负责，对生命的担待与责任，永远是一个无法回避的问题。每天带着毛毛去散步，当铲屎官，每周给它洗澡，已成为日常生活的组成部分。

遇上节假日外出怎么办？首先需要安顿好毛毛。许多旅游景点不让进，连星级酒店也不让进，我们只好提前做好预案，要么拜托亲友带几天，要么自驾时放在车里，留一个人照顾它。毛毛给我们的出行带来诸多不便，让人产生种种担心、操心以及忧心和烦心，这种感觉一言难尽，真可谓苦乐相随，悲喜交加。所以遇到一时心血来潮准备养宠物的朋友，我总会劝告他们：无论汪星人还是喵星人，请先想清楚，你能否对它的一生负责任。

如果可以的话，就请你先做一个长期的规划，包括提前掌握一些养宠物的常识，做好思想和物质包括饮食作息和时间节点的详细安排；如果不能的话，千万不要因为临时起意而作出草率的决定，因为在我看来，大街小巷乃至某些垃圾桶旁边的每一只可怜的流浪狗或流浪猫的背后，总不可避免存在着一个不负责任的主人——这样的人纵然有千般难处、万般理由，都让人无法接受一个事实，那就是因你而使无辜的生命遭受被抛弃的命运。

曾经有过好几次，自由主义单身狗离家出走，或跟着小伙伴们乘坐电梯下楼，或偷偷下楼梯一直到门厅，趁着人们进出的功夫，像离弦的箭一样冲出单元楼，寻找它的小伙伴，或是另一只从其他小区跟主人来造访亲友的陌生小女狗……每一次寻找，都让人提心吊胆，患得患失，找完整个小区各个单元楼，询问在园子里玩的小伙伴，询问在花园边的椅子上闲坐的老人，询问小区保安，有没有看见一只雪白的小狗……有几次，我们从小区找到外边的花园，甚至邻近的小区也找遍了，就在快要崩溃的时候，它夹着尾巴像犯了错误的熊孩子一样，从某个角落小心翼翼地走到你的面前。

本来已经是万丈怒火，但在看见明显已知错的毛孩子的那一瞬间，心中涌出一种悲悯，一种对生命的怜惜，仿佛一场大雨浇灭了心中熊熊燃烧的火焰，最终选择了原谅和宽容。虽然在抱着它回来的路上，少不了几句训斥和数落，高举轻放的手落在它低垂在胸前的脑袋上。也许正因为如此，它那楚楚可怜、略显无辜的眼神，仿佛洞穿了主人内心深处的想法，所以每一次忍受不住外界的诱惑，毛毛总能想方设法达成心愿，最后侥幸逃脱主人的惩罚，或许这也是它的生存之道吧，抑或是它通人性的狡黠之处吧！

每次我上班临走时，它总是摇头晃脑地走到玄关处，恋恋不舍的样子，摆摆头，摇摇尾巴，仿佛是一种深情道别，送你出了门进了电梯，它才慢悠悠地回到自己舒适的狗窝里，或者叨着自己的玩具老鼠、恐龙、棒球、骨头，自得其乐，转眼之间就忘记了刚才发生的悲伤的一幕。下班归来，我还未出电梯，它已经飞奔至门口迎接我，摇尾乞怜，身体直立，抱着你的裤角，嘴里发出吱吱呜呜的求告，求抱抱求抚摸，抱着它换了拖鞋，刚坐在沙发上，它又开始围在你脚下舔着你的脚丫子，满眼都是陶醉的神色。

一般情况下，我们吃饭前，总是先给毛毛准备好它的美食。偶尔会因为忙碌或新买的猪肝刚刚煮好，拌饭冒着热气，你一说烫，它便用鼻子嗅一下迅速缩回身子，蹲在一旁耐心守护。如果餐桌上饭菜的香气，吸引了它的注意力，它就会跑过来用爪子挠你，在你面前吱吱呜呜，强烈地表达自己的诉求。若不能够及时满足，便发出狺狺狂吠，似乎在说，不爱我了吗？不舍得给毛毛吃吗？快一点给我呀！

此时此刻便觉得：生命，真是太过于奇妙。不同的物种之间的交流，彼此都能够懂得。我有时甚至觉得：毛毛的眼神有一种魔力，它似乎能产生一种暗示和催眠的效果，让你不知不觉间听令于它，满足它的每一个小小要求。人们常说善待生命，真正面对这大千世界里的每一种飞禽走兽甚至蝼蚁的时候，那种发自内心的慈悲，让你不由自主地放下手里的武器或意念中瞬间产生的恶念，变得柔软无比。

我想：亲近生命，或许就是人与生俱来的天性吧！亲近生命，其实就是亲近自己。因为能够不早不晚地出现在你面前的所有生命，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或许它们也是你生命外围延展的部分，既是一种机缘巧合，也是一种命里注定吧！所以当毛毛不在我的身边，我总会在某些时刻，下意识地想起它，怀念它，就像一个家庭成员一样，毕竟它陪伴着我度过了生命中的一段时光，并给人留下难忘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