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皮火车

      每天都会打开广播听一会儿，今天突然听到周云蓬的《绿皮火车》，总觉得他的散文比歌曲好听~在缓慢的文字中也想起我当年坐过的绿皮火车~

      上学最便宜的路线是濮阳坐大客到山东菏泽，再坐绿皮火车到沈阳北站。回家的路再返程回来，或者坐火车到济南，在济南坐客车回来；亦或者坐火车到河南安阳，再倒车回大濮阳，不知道为什么，京九京广线偏偏落下了濮阳这个城市。多少年过去了，现在的朋友们都已经结婚生子，孩子都会打酱油上中学了，濮阳还是没有通火车。

      学生票，菏泽到沈阳，算下来才65块多。只不过，每次寒假开学的日子和大家北上南下的日子撞上，外地求学最头疼的就是车票的问题。提前N天去售票口排队，好多次学生证被甩出来，因为我写着濮阳站，没有。每次都会挑个面善的大哥的队伍去排，然后好说歹说求得一张票，站票也无所谓，回家就成。

      体会过春运最拥挤的火车车厢，那是有一次从菏泽到沈阳，在菏泽火车站买不到火车票，一张站台票进去，那时候的绿皮车车窗还可以自由打开，我被我老爹一把抱起然后擎着扔进车厢，我掉进车厢捡到一个位置就一直坐到沈阳，一路不敢喝水吃东西没有上厕所，因为走不过去，满车全是人。估计我的位置的那个主人他一路压根就没有走过来，或者还没有走过来就到站了。人最多的时候，行李架上，座位底下，厕所里，全都是人，感觉都落摞儿。小朋友被举到上面，座位下面铺张报纸钻进去，我就曾经钻进去睡觉，就是常常被来回过的小推车，就是传说中的啤酒饮料矿泉水儿，花生瓜子八宝粥，腿让一让，给压到脚。

      关于搭边。从沈阳北站上车，如果是站票可以一路搭边坐，女生的好处就是有时候三个人的位置会稍微留半个臀部的地方给你，或者座位的人去个洗手间，或者去吸根烟，你抽空得到允许坐下休息一会儿。这似乎成了一个不成文的善心行为。火车是按区段卖票，一上车有空座，坐一会儿，到沟帮子了，座位有人，换个座位，到了锦州，上来了，再换，到了天津，基本上全车就已经满员了。也没有经验，有的人会上车前买个小马扎，我就曾见过一个女孩，硬是在小马扎上织完了一条围脖。或者有的人拎着涂料铁桶，里面全是吃的，简直是坐车神器，旅行佳品。

      在火车上也认识了很多人，比如L，那一次我站票，我们俩一起搭边坐车。坐夜车大家都困得东倒西歪。而我的毛病是坐车不睡觉不上厕所。讲了一路故事，他们睁着朦胧的眼睛看着：再讲讲~过了天津就打游击战，我和L一路找位子，我刚打开的可乐随着火车颠簸就撒将过去，湿了人家一后背。所谓不打不相识。后来这哥们回了南方，去了印度，还给我寄来一大包咖啡粉。

      从来没有睡着把头枕到隔壁肩膀，倒是有一次满车厢都是哈工大毕业生回河北，旁边的小哥困极脑袋就落在我肩膀上，对面他的女同学们低头轻笑，也不帮忙，我就僵直着身体一直到石家庄。小哥醒了也不道个谢，差评~

      最可爱的一次是秦皇岛到沈阳，一上车，到了饭点，我掏出面包牛奶，隔壁大爷掏出烧鸡、大葱、干豆腐、黄瓜、鸡蛋酱、烧酒，我暗暗流口水，大爷爽快递过来鸡腿一枚、干豆腐卷大葱蘸酱一大卷，硬塞过来不由拒绝，一路上和大爷天南海北神侃，大爷说：以后到了秦皇岛找我，好使~哎，下车才想起来，没有留下联系方式嘛~

      最宽敞的一次火车是去大庆，越往北走越冷，人烟越稀少，到最后整个车厢没有几个人，随便躺，路过沼泽、路过湿地、路过油田的磕头机~

      最浪漫的应该是北京的同学，每一次坐火车的票根都留着，她和他的男朋友的火车票，攒了满满四年。还有一位西安的女朋友，在火车上相识了她的男朋友，姓名和生日都是她曾经猜想的一模一样。

绿皮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