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出生起,每个人便住进了属于自己的那颗小小蓝色星球。在蓝色中长大,寻找蓝色里别样的故事;在蓝色中摸索,憧憬蓝色外未知的精彩。微风婆娑时,伫在蓝色星球的边际,等待、徘徊,万千思绪、又思绪万千,不经意间发现,有人乘着风,摇着桨,悄悄融入了我的世界……
晃眼十余载,在文字的汪洋里见过很多人,听过很多事,也流过很多泪。《窦娥冤》里的蔡婆婆活着就变成了男权手里的一把刀,《套中人》里的别里科夫活着就变成了沙皇手中的一面镜子,《罗生门》里的家将活着就变成了时光急流里的一头野兽。他们都很孤独,他们有着人的外貌,却活成了别的形状。和他们相比,我们大多数人是幸运的,但谁的一生又不是像他们一样也曾孤独过呢?我发现自己越来越像是一座孤独塔,我始终渴望着梦中的风、梦中的桨搅起一个个充满紫色的色彩斑斓的世界,但梦醒之后,只有自己静静地站在高耸入云的孤塔里,遥望,遥望。
也许就如《摆渡人》里女孩问摆渡人“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摆渡人回答说“我之所以存在,是因为你需要我”一样,也许我也是在孤独地等待自己的摆渡人来告诉我“我之所以存在,是因为你需要我”吧。倚在塔的狭小窗边,等待那样一个正值年华的人在恰好的时间,恰好的地点,出现在我面前,陪我走过人生中某一段抑或繁花烂漫,抑或荆棘参天的人生之旅。然后站在新世界的边缘,他看着我说:“去寻一座和你一样孤独的塔吧!”我回头望去,看见了旧世界边缘的他,望见了遥远天际下那座属于我的孤独塔。我想跑到他的身边,返回到小塔下,我发现再也回不去了。我需要他,但是并不是所有的需要都可以得到回应。
我幻想着自己的确像《摆渡人》里的女孩迪伦一样确实在塔下遇到过忧郁又俊美的那个属于自己但还可能属于别人的摆渡人,幻想着旅程结束时呆呆地望着他那渐行渐远熟悉又陌生的幻影,然而,幻想终究只会是幻想,经历过的也就是逝去的,那座属于我的孤独塔再也不可能回去,也不再需要回去,告别了小塔,放下了过去,虽然依旧孤独,我却已经长大。
旅途不会结束,孤独也会继续。我原以为布满生灵的荒原上只有我这一座孤独塔,如今我却发现孤独塔俨然吞噬了这片溢满生灵的荒原。我孤独地穿行在孤独塔组成的孤独世界里,去寻一座和曾经的我一样孤独的塔。站在那座塔下,等待那样一个正值年华的人在恰好的时间,恰好的地点,出现在我面前,让我陪着他走过人生中某一段抑或繁花烂漫,抑或荆棘参天的人生之旅。然后站在新世界的边缘,我看着他说:“去寻一座和你一样孤独的塔吧!”
我们都是一座孤独的耸入云间的塔,总是站在塔下等待着那个属于自己但还可能属于别人的他,在塔下被别人摆渡,也在塔下摆渡着别人,分享着自己的孤独,也分享着别人的孤独。
这既是一场必然的相逢,也是一次偶然的巧遇。你乘着风,摇着桨,悄悄融入了我的世界;我也乘着风,摇着桨,悄悄融入了你的世界。虽然彼此最终只能如晨光和暮晖一样永远不再相逢,但是曾经的巧遇却使彼此在对方的灵魂里永远长存。当你慢慢地走,慢慢地走,走到天的尽头,走进另一个世界,再蓦然回首,那个人、那座塔……依旧停留在那个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世界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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