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东隅
四、本宫坐的起皇后之位,司的起国母之职。
罗宁率领百万血骑倾巢而出一路拼杀,直向昭和京都。大片大片的鲜血溅向青天,洒满沿途,哀嚎声、凄厉声不绝于耳,目及之处,尸横遍野,血染黄沙。罗宁用手拭去脸上的残血,那是数不清的刀下亡魂累积的血液,她抬头看了看天,眸底有微微湿意,她握着长刀的手紧了紧,随后闭了闭眼,待再次睁开时,眸色幽深,浮现一片冰冷,透着果决的杀意。
“听我号令,越过城池,直踏京都,顺应汉王,斩杀昏君!”
“杀!杀!杀!”百万军队齐声呐喊,震慑八方,撼天动地。
罗宁命令百名死士埋伏在昭和大殿之内,千名弓箭手撤于殿外,百万血骑越过城池,黑压压的围于城楼之下,风云骤起,国将易主。
殿内,年轻的君王坐在王座之上,即使是此番境地也依然不改辞色,他端端地坐着,头颅高傲地仰着,冷冷地俯视立于罗宁之前的尧泓,狠狠开口道“枉朕对你诸多信任,你竟狼子野心谋朝篡位!”
“谋朝篡位的是你祖父,当年你祖父灭我嫡系一族,派兵多番追杀我,我不过是拿回本该属于我的东西。”尧泓语气淡淡地说道,眼里没有丝毫波澜。
“我本就不欠你的,况且我用钱财兵马为国库充实不少。你如若是个政才,此时此刻我踏入不了京都,更踏入不了皇殿。成者王,败者寇,这是你的命。”
尧赫听到此,自嘲地笑了笑,他缓缓地站起来,环视大殿,看着每一寸熟悉的角落,良久开口,看向尧泓,眼底微微发红,“你想如何处置朕?杀了朕?”
尧泓平静地看着尧赫——这个与自己有着血缘关系却很陌生的堂兄,生在皇室的人终是躲不过骨肉相残。“你我是政敌,更有血仇,如若没有这些牵扯,我可能会放了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尧赫放声的笑着,似笑这世间百变,笑这命运不公,更笑自己可怜可嘲。
“其实你不用费这般周折伏诛朕,朕不过是一个无勇无谋更无武功之人,杀鸡焉用牛刀,你外面的弓箭手,殿里的暗卫实属多余。”
尧赫自龙椅后取出一柄长剑,目光赤红地看着尧泓,居高临下道,“即使你出生嫡系如何,你曾为蝼蚁,你便永远休想摆脱你下贱的事实,朕生来便是帝王,死时依然是帝王,朕一生都在这万人之巅,从来只有朕去绝他人命,没人配绝朕的命!你尧泓更不配!”
尧赫缓缓举起长剑,将剑刃对向自己脖颈处的动脉,露出嗜血的笑容,自绝于殿上,鲜血喷出,染红了胸前明晃晃的衣襟,他的身子一下跌落在王座上,双目不闭,眼神依然透露着不屈服的骄傲之气。
尧泓继续沿袭先前其祖父在位时的南律国号,奉为右元年,尧泓于一个漫天飘雪的日子登基为帝,尊罗宁为后。
又是一年春夏交际时,杨柳垂岸,莲花探头,锦鲤戏水,一片生机。
罗宁站在池畔边,回想起年少时在村落后山纳凉放羊的情景,嘴边不禁笑意浓浓。那时虽然清贫却很快乐内心富足,爹娘健在,每天只要吃足三顿饭心下就无比畅快,如今虽享万千荣华,却夜夜孤灯独眠,身边一点人气都没有,久而久之,自己都如同深宫的一件摆设了。
“娘娘,皇上请您前去昭和殿,脱颖的秀女都已经等候多时了,就等娘娘钦点。”
罗宁微怔了一下,缓缓开口道,“这种事就让皇上自己选吧。”
“皇上说您是正宫娘娘,必须得到场,皇上说不能乱了祖制规矩。”
“知道了。”

罗宁自踏进昭和殿起,便瞧见尧泓的目光如炬般看着一位秀女,她识得这种眼神,是初见时她对他的眼神,是一见倾心再难相忘的神色。她微微低了低头,心下说不出的滋味,只觉堵的晃,许是站的太久了,尧泓终于发现她的存在。
“皇后,快来看看这些秀女,都是品行上佳出身世家的女子,你瞧瞧有没有合你眼的,让她留下正好与你做个伴。”
罗宁扯出比哭还难看的笑,缓缓上前,她立于尧泓的身侧朝下看去,一众秀女美得各不相同,随便一个都能让周遭奢华景象沦为陪衬,她直直看向尧泓刚盯的女子,只见她立于人群神色淡淡,丝毫没有其他秀女得见天子的喜色,她不似其他秀女打扮的富贵明艳,只着一身素色衣裙,一支白玉簪子簪于发间,未施粉黛却显得极为出众,出水芙蓉般干净又明丽。
“皇后觉得哪个好,可以位列妃位。。”尧泓说这话时眼睛依旧不离那女子。
罗宁看着尧泓,眼眶湿红,手缓缓的抬起,指尖指向那个脱俗的秀女,“本宫…觉得,她…甚好。”尧泓眼底的笑意更浓烈了。
秦嫊封为淑妃位列四妃之首,其余秀女尧泓随意划分册封了一下,便将其余事宜全权交给罗宁,自己前去与大臣商议国事。
罗宁主持完册封仪式,接受众秀女朝拜后,麻木地走出大殿。
一月后,秦嫊怀上龙嗣,珍肴佳品、稀世古玩、绫罗锦缎、珠宝首饰如流水般送入宁和殿。众妃子皆知秦嫊在皇帝心中的分量,纷纷前来道贺,不敢有一丝怠慢,反观罗宁的凤仪殿,前来请安的妃子一个也没有,真是天冠地屦。
罗宁携礼前往宁和殿,刚至门前还未踏入,便听见一妃子道,“淑妃怀有身孕,皇后也不来探望,这可是皇家第一个子嗣,比她皇后可金贵多了。”
“是啊是啊,也不知怎么做六宫统率的,哪有一点正宫娘娘的仪态,也不知怎么当上一国之后的。”一妃子又道。
“对啊对啊,要我说,这皇后之位该是淑妃妹妹的,淑妃才配得上最尊贵的国母之位。”
“是吗?那本宫退位让贤可好?”罗宁缓缓踱步进来,身着玄色凤秀锦袍,仪态威严,眼神透露着不可直视的王者之色,她犀利地扫过众妃,吓得刚才说话三人脸色煞白,战战兢兢地哆嗦着,齐齐跪地,“娘娘…娘娘饶命!”
罗宁并不看那三人,直直看向榻上的秦嫊,淡淡道,“本宫坐的起皇后之位,司的起国母之职,麻雀妄想做凤凰,痴人说梦。”
秦嫊面上没有愤怒没有羞哧,只微微颔首道,“娘娘说的极是。”
其余妃子皆是跪地叩拜,“娘娘圣明!”
“在这一国的权利中心,尔等最好延承祖制,不要逾矩做事,心中铭记尊卑贵贱,管好自己的舌头,不要口无遮拦失了分寸白白丢了命,明白吗?”

“臣妾明白!”伏在地上的众妃抖地如同糠筛,绷紧着神经,她们为自己刚才的愚蠢感到后怕,这可是一国的女主人,再不得宠也是嫡母国后,以下犯上,背后议主,罔顾宫规,够她们死好几回的了。
“明日起,各位姐妹就来凤仪殿请安吧。”罗宁深深地看着跪在眼前的秦嫊,虽是为人臣下,但也不卑不亢地挺直腰身,镇定自若。
“你们聊吧,本宫乏了先回宫了。”待罗宁转身,尧泓豁然现于眼前,那眼神里带有失望,怒气,以及深深地厌恶。

尧泓啊,她们百般刁难于我的时候,你视若无睹,她们背后议论羞辱我的时候,你过耳不闻,她们可以不按祖制规矩行事凌驾于我之上,这国法家规是用来锁我一人的么…我被她们欺负了去,你不闻不问也就罢了,我自己讨回公道,却也是错了,尧泓啊,我的心也是肉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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