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想把父母接到大房子里住,无比舒心的住着,从小到大,一直在想。记忆里,我的父母似乎是长在土里的,永远土里土气,永远卑躬屈膝。
他们是舍不得多花钱的,似乎觉得钱比自己的命更重要,心疼钱比心疼自己多点。一辈子穷困潦倒,唯一的“致富”方法便是节源,无限制的节源,成为他们一生的信仰。诸如让儿子讨个顾家的好媳妇,让女儿嫁个疼人的好女婿,让孙儿孙女茁壮成长,便是他们的终极目标。始终为自己考虑的太少了,少的可怜。
母亲体弱多病,上个月拖着本就感冒的病体坚持在打扫卫生的岗位上,只为了每月六百元的收入。我和旭成为了她的守护者,那晚我和旭从兰州到父母租住的地方,母亲刚刚打扫完卫生回来,简单清洗之后,便在火燃的旺的炉子上给一家人下面片,结果突然脸色发黄,出现恶心晕厥状态。她也只是趴在自己搭建的床上,极力掩饰自己的痛楚。只是那种无法掩饰的疼痛,依旧让她发出了轻微的呻吟声。在我和旭的强烈要求下,我们连夜带她去了中医院,38.9度,毫无疑问,母亲被隔离了起来。
旭前前后后的操办着入院手续,我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在心底无比虔诚的祈祷,希望他们都好。那一刻,说实话,这是我仅能做的一点事。
母亲是九月十号出的院,然后嗓子越发的哑,已然变声,甚至说不出话。我的内心一颤,显然母亲是遭了罪的,她只是被熬到了合作医疗可以报销医疗费的程度,对自己的病情毫不知情。我几乎是怒吼的,为什么不去医院跟医务人员问个明白怎么越住院反倒严重了呢?母亲哑着嗓子,不紧不慢的说:大夫说了住院是按照治疗关节炎住的,根本就没有治疗感冒,要是加治疗感冒的药,四百元是需要自费的。听到此,我愤怒了,也难过了。有些想法是根深蒂固的,她为了省四百元,就如此糟蹋自己的身体。
父母原本住的地方前些日子在一场大雨里坍塌了,这是我文章中第二次写到自己家的房子坍塌了。第一次是生我养我的老屋,也是在一场大暴雨的袭击下,倒了。次日,父母亲便开着破旧的拖拉机去往老家,在一堆堆土里刨一些残存的东西。这一次,又是一场大雨的洗礼,我和旭又是连夜来帮助他们。只是我更深切地意识到,父母终究没有在自己的房子里。生活的担子,让他们东奔西走。哦,是东窜西窜更为贴切些,无享受可言,终究赤裸裸地为了活着。
父母仍旧住在一片低洼处,阴暗潮湿肮脏,只因那里房租便宜点。他们带着年迈的奶奶,越来越古怪的难以捉摸的奶奶,还有年仅七岁的小侄女,一年四季挤在一间屋子里。我多想给他们一处光明,有一扇干净透明的窗玻璃,晴天能留住一缕阳光,雨天能感受窗外的风景,对他们来说是奢望,也是梦寐以求的。
今天,我比往日起的早些,兰州雨下的大,我的脚步却没有停下来。我坐车赶往父母在的小县城,我想在那里,走街串巷,给他们寻一座干净的院子。我不相信,我只能被现实压制的忘记自己的“野心”。我只有做了,我的钱花了,我终究会想办法赚回来。我可以没有漂亮的衣服穿,可以不化昂贵的妆容,可以不用吃山珍海味,但是我终究不能让以后的自己后悔。生活很苦,苦的我曾经也想过转身逃跑,所幸的是,我在苦中明白了:尽孝永远是不能等待的,力所能及的去照顾他们,图的不仅仅是往后余生的一份心安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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