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上春树说:
我相信所谓的命运不过是一个人的生理、心理、情感、性格等等因素所造成的一个人行动的最终结果。
我习惯了从自身角度出发,从呱呱坠地到牙牙学语,我想我就是个土豆,摆脱不了大地的滋养,注定了会土生土长。没有人会专门给你施肥,没有人会专心给你教导,我习惯了自我所能的野生生长。不要瞧不起我的小村庄,那里有我的春夏秋冬,那里有我的童言无忌,那里有我的心中所望。 我曾经握着土铃铛几乎跑遍了每一条山路,笑容灿烂如花,笑声银铃般荡起了对未来的向往,憧憬山外的世界,定是满足一个人七情六欲的最好去处。
我要是问我的兄长,他肯定也是记得的。山里的麦子熟透了,经不住风吹雨打,她便一一坠落投送怀抱,像是个多情的妇女。每当这个时候,全家人便要准备好与自然抗争,去夺那一粒粒饱满的家伙。
我也是不例外的,活生生的一个小破烂王,骄阳再烈,风雨再大,我亦会光临我家的麦田。也就是七八岁的年纪,为了不浪费麦子,母亲命我和兄长用袋子背着两只母鸡去离家近的田里,我俩是负责捡麦穗的,它俩是负责啄食麦粒的。
到了晌午时分,两只母鸡像是疯了一般开始狂跑起来,还咯咯叫个不停。我以为定是吃撑了,边坐在田埂上向着它们扔西瓜皮,嘴里还嘟囔着这肯定是最美味的佳肴吃不消罢了。不料,这家伙突然开始刨地,用屁股或是整个身体在努力的蠕动出一个大土坑,咯咯声越来越大。母亲朝我们喊着是要下蛋了,平日里是在草窝,忽而在土坑不习惯的很。我瞬间精神抖擞,像个痴情的小傻子在它的边上喋喋不休的安慰,它却受宠若惊,扑棱着短小的鸡翅飞出了土坑。我掉着眼泪委屈坏了,想是下蛋的母鸡痛苦极了。上帝是知晓的,我怜惜我的老母鸡而不是去抢鸡蛋的。
僵持了好一阵,我对母亲说我背着它回家放到草窝里吧。兄长一把扑住了它,装进了袋子里,我们风驰电掣般飞到了家里。把它倒进干草里,它一开始还是拒绝的,兴许是惊魂未定,一直在草堆里挪动身体盘个更舒适些的窝。我比它更紧张了些,趁其不备,一把摁住了它停不下来的身体,我想它是需要我帮忙的,我想至少如此它会安静下来。我和它,我们两个都是争先恐后的想让对方不那么狂躁,你瞧,我的方式终是对的,它终于放弃了反抗,撅起了屁股。我终于松了一口气,等待着这庄严而神圣的时刻。就是我眨眼的功夫,它扑腾一下,飞溅出一泡鸡屎,我差点当场被恶心致死。兄长站在边上要笑的岔气了,我很绝望的走开了。事情不是我想的这样,我以为它是需要我的。我还是走开的好,我对它是没有觊觎之心的,天地可鉴,容我在阴凉之处小憩且反思一阵,留它自生自灭。
时间是个细腻的孩子,穿针引线般,不一会儿我还是前往它的地盘探查,心里还是有点期待的。走近一看,干草堆里有一个新窝,窝里有个拳头一样的鸡蛋,干干净净的,我捡起来尽是有温度的。呵呵,你瞧,它已经在别地散步去了,远远地,我瞅见它摆弄着身姿,那个鸡尾巴尖尖的晃得如此厉害,仿佛是对我的嘲讽。我窘迫极了,输给了一只会下蛋的母鸡。我的悲悯之心,竟是个笑话。
这些个大小不一的鸡蛋全都凑在一个篮子里,用来一个鸡蛋卖两毛钱或是等待母亲大发慈悲给我们解馋。它始终是充满诱惑的,曾经一度追着拥有火红鸡冠的大公鸡跑,两只小眼睛紧紧盯着它的屁股,这个时候的我完全是个小魔鬼,我想等它跑累了总会下一个蛋用来打发我,谁料这种追公鸡跑的游戏中我永远是个弱爆了的失败者。可是明明兄长告诉过我,装鸡蛋的篮子里出现的最小的像是枣子般大小的鸡蛋便是公鸡下的,怎么会这般复杂,总是觉得大公鸡吃的最多起的最早跑的最远飞的最高叫的最欢,咋就下那么小的蛋。后来在奶奶那里得知真相,咱家大公鸡就一个使命,就是负责早起鸣叫,管着一帮子母鸡。现在忆来,脑海里仍旧会浮现当年无缘无故会出现在我家鸡蛋篮里个头如鹌鹑蛋一样的土银色的蛋,到现在为止我也不知道这种东西从何而来要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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