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四十多岁的样子,脸色有些微黑,尖下颏,脸庞瘦削,皓齿微露,与脸色形成鲜明的对照。纤直成束的头发向前平伸出去,依然乌黑,少见斑白。他上身穿一件黄呢子休闲服,下身的黑色条纹西裤笔管条直而修长。女人也已人到中年,脸上敷着一层淡妆,眉毛微蹙修长,微露出笑意。两人是楼上的一对夫妻。见我开门出来,二人驻足,向我叙说一件事情。
那天夜里回家,经过你家门前我差点摔跤呢,这块的地坪不平整呵!黑瘦的男人诉苦说,一对眸子忽闪着看定我。
哦?你们不说,我倒还真没留意呢,有这回事?我诚恳地问。
可不是吗,那日夜里回来,我屋老几走到这儿差点摔跤,我说“你过细点不行么”,他就跟我说这儿不平整,他不太习惯!白皙的女人说,一张薄嘴唇发出的声音又急又脆。身后的男人附和着搭讪几句,约是担忧我的不快,女人很快拿眼神向男人怼过去。
好的!谁教大家都是隔壁邻厦、楼上楼下的呢?你们反映的这事我放在心上了,改天我找人把地坪填起来就是!我说。
尽管我嘴上这么说,心里也还是有些发毛,心说,多大点事呀,至于这么兴师动众亲自上门告状吗?你是谁呀,我们很熟么?再说,这种事情多了去了,随便到小城同类型的房子楼道走一走,这种情况不是很常见吗?走夜路不开灯,摔了跤能怨谁?
那敢情好!就劳慰你了!女人忙不迭地说。我的态度或许让她感到有些意外,她的言语中带着一丝兴奋。见使命完成,夫妻二人一前一后上楼离去。
那时候,家里的装修还没结束,泥工师傅的活儿也还没完。老婆知道了这事儿,对我说,既然人家说起了这事,咱们把门前填起来就是,不就是加两块瓷砖吗?反正现在家里材料也有多余的!我说,嗯,只能这样了,与人方便,与己方便,人家说的也许有点道理!
过了几天,我很快找来泥匠把门前的地坪整平了,重新铺设了瓷砖,看上去整个地坪浑然一体了。
再后来,那对夫妻见了我就很客气,虽然这些年我一直不知道他们姓氏名谁,在哪儿工作。那个女的见了我,常常点头打个招呼,脸上依然带着善意的微笑。我想这大约是因为我当初接受了他们的建议的缘故吧,否则是不是又是另外一番光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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