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南宫梓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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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的春风温暖和气，少了寒冬腊月逼人刺骨的寒气，令人多了几分期盼的气息。
长安城里熙熙攘攘，闹市、胡同里吆喝声此起彼伏。大人小孩脸上洋溢着幸福喜悦的笑容。
林天雨穿行在青石板铺就的长安街上，阔别两年，眼前的景象陌生又熟悉。
“不辞而别，不告而归。若非本小姐闲得烦闷出来透气，定见你不着。”一个娇弱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少女迈着轻盈的步伐走来，纤细的身材里透着大家闺秀独有的气质，面若桃花，白皙无暇的皮肤透出淡淡的红粉，薄薄的嘴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
微风拂过，一股若有若无的幽香萦绕在林天雨鼻端，别有一番缠绵意味。
“他日久别遇故人，不负初心赴长安。妙呀！”林天雨微笑着转过身来，从刚才言语中已知来者何人，只是一切比他预想的快了不少。
“林天雨，你让我好找！”柳如烟噘着嘴，脸上似有不悦，心里却乐开了花。
“啊……这。”林天雨尴尬地挠了挠头，解释道：“当年不辞而别，是我不对，这次回来特地向你赔罪，本欲买个礼物后再告知你。那料在此相遇。”
“怕是十个礼物也难赎罪。”柳如烟小声嘟囔，随后无奈地摇了摇头，道：“算了，本小姐大人有大量，原谅你了，回来便好。”
“悦来客栈应该还在吧？”年少时他们最喜去这里吃饭。
“在。”
“好了，我的大小姐，别生气了。我请你吃好吃的。”林天雨拉着柳如烟便往前走。一只温暖的手，隔着层层素衣亦有暖意熨帖在她冰冷的肌肤之上。
柳如烟脸颊泛起阵阵红晕，不语。她看着林天雨，阳光透过街边屋顶的瓦缝洒下来，将她深爱的少年笼罩在金黄色的光晕里。他们向来以好友称呼，但却早已把彼此放在最重要的位置。
午时过后，悦来客栈的食客已散尽，掌柜老登昏昏欲睡地趴在桌上，忽觉一股凉意袭来，他打了个寒噤，睁眼瞧去，却是一个俊秀少年和美貌女子。
老登抢将上去，招呼道：“二位……哎呦，原来是柳姑娘。”言未毕，已经将林天雨打量了一番，思索片刻，笑道，“林……少侠。”说完林字，略有迟疑。
“老登，好久不见。”林天雨嘴角微微上扬，眼前之人一点没变，乐观开朗、善良实诚。
“好久不见，吃点什么？”
“一壶女儿红、一斤牛肉、一盘桂花糕、一只叫花鸡，再来一条鲈鱼。”林天雨脱口而出。
“好嘞，二位稍等片刻。”言罢，老登朝厨房跑去。
“这次，不走了吧？”
“要走。”
一开始她便猜到了这个结果，只是她还想再试一试，万一她猜错了呢？“呵呵。”柳如烟嘴角微微上扬，苦涩一笑。她笑自己太过爱他，爱得已记不清他最初的模样。
林天雨低头不语，他不敢正眼瞧她。两年前他为了寻找心中的大道，毅然决然地离开了她，弄丢了自己，也弄丢了她。这一次，他不会再丢下她了。
柳如烟抿了一口茶水，轻轻问道：“何时动身？”
“明日。”
“我……”林天雨正欲开口。柳如烟已经用手堵住了他的嘴，道：“别说话，跟我走。”
二人来到了街边的桃花林，这是他们曾经最喜欢的地方。朵朵桃花竞相开放，花香随风扑鼻而来。
她握紧他的手，一把将其抱住，这一抱她等了两年。他的胸膛是那么温暖和结实，她多想一辈子就这样靠着他，直到天荒地老。
“刚刚你想说什么？”
林天雨彻底沉醉在温柔乡里，胸臆间的柔情充满了这天地。她的体香淡而悠远，桃花的芳香也不能将其淹没，这幽香萦绕在鼻尖，令他如痴如醉，但他必须压制住心中起伏的情潮。
“我想让你跟我走。我不想再把你弄丢了。
“好啊。”
“这么豪爽？”
两人并肩躺在树下，阳光透过树叶洒在他们脸上，暖风轻轻拂过他们的脸颊，浮云随风掠过留下一丝残影。美丽的景象就如他们此刻的心情，不可言说。
“真的想好了？”
“嗯。”
“江湖多风雨，你愿意陪我颠沛流离，过居无定所的生活吗？”
“我现在才明白，困住我的从来都不是醉仙阁，不是长安城，而是我自己。阅天地，观山河，见众生，寻自己是我此刻最想去做的事情。”话毕，她不再言语，其实她只是害怕再也见不到他。
“烟儿。”
翌日清晨。
长安城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一阵马蹄声在长安街道响起，林天雨骑马疾驰而过，在街道的积水处留下圈圈涟漪。
醉仙阁二楼。
柳如烟收拾好行李，独坐于窗前，焚香，沏茶，听雨，赏景，等人。
“吁。”马车缓缓停在醉仙阁门口。片刻功夫，林天雨已经将马匹换成了马车。
柳如烟探头向下望去，微微一笑，“这么急着走吗？”
“当然了。”
“不能等雨停了再走吗？”
“雨停了，就不叫烟雨江湖了。烟雨同行，那才是江湖。”
柳如烟听完抿嘴一笑，转而整个人已经快步来到了门口。
“我们去哪？”
“侠客山庄。”
“请上车。”林天雨搀扶着柳如烟上了马车。
“坐稳了。”林天雨朝着马车里招呼了一声。他在心中想到：这次我定要给她幸福，我要让天下英豪在侠客山庄共同见证我们大婚，她值得整个武林的祝福。
马蹄声再次响起，伴随着雨声奏出了一曲豪迈不羁的江湖之歌。雨越下越大，马蹄声渐渐消失在巷子里，消失在长安城。
“雾蒙蒙，雨兮兮，谁家雨夜笛声残。路漫漫，风凄凄，心若如水月明中。”狭窄的山道上，马车里传来阵阵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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