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虽然生活自理能力不足,但本质上还是个善良的人,这些年来除了捡了一个我以外,也会偶尔捡一些受伤的小动物回家救治。小动物大抵都是些小兔子、小猫小狗、小孔雀之类的。我估摸着师父应该不知道这些动看起来可爱的动物做成菜吃起来也很美味,否则他们肯定活不过第二天。
我十岁那年冬天,师父在村外捡到了一个重伤的男人。那是一个身着戎装的男人,冰冷的铠甲虽然沾满了泥土,却依旧能从盔甲反射的寒光里感受到战场的肃杀之气。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厚重的一衣服脱了下来,用汗巾沾了水给他擦洗身上的泥土和血污,用了三桶水才终于擦洗干净看到了他原本的模样。啧啧,这个男人真是命大啊,四肢上布满了新新旧旧的刀伤、胸口一道已经化脓的箭伤,双腿上还有被毒虫咬的已经发青发黑的毒伤。
我坐在床边看师父用碧蝶和冰蚕给他疗伤,通体透明的蚕吸吮伤口的毒血,不多时身体就变得青黑,剜去伤口处腐烂的肉,湛蓝色碧碟在伤口处洒下磷粉,很快伤口便止了血。
冰蚕是五毒门派特有的灵虫,只有五毒嫡系修炼《补天诀》的弟子才能在总坛领养。冰蚕只能领养一只,其通体透明,外形似蚕,身体构造奇特,能化解天下万毒。碧蝶是苗疆特有的蝴蝶,其磷粉杀菌止血有奇效,不过总藏在瘴气丛生的密林里,很难捕捉。师父的这只碧蝶,据说是师祖送的。
师父利落的给受伤的男子包扎好了伤口,在草药房里挑挑拣拣后仍给了我一包药让我去熬药。与师父相处这些年,医术我虽然没学会什么,帮着熬药却不在话下。半个时辰后,我端着刚熬好的药进了房间。
师父将男安置在了师祖的房间里,我进屋的时候,男子依然昏迷不醒。我尝试着叫醒他,未果,干脆用勺子抵着他的喉咙一点点的灌了进去。似乎是伤口处理好了的缘故,男子脸色不似刚开始那么苍白,呼吸也渐渐有力。我心虚的检查了一下他身上的伤口,发现没有渗血后,给他盖上了被子溜出了房间。
男子是在两日后醒来的,他醒来的时候我出门捉鳄鱼去了,回来的时候发现家里的气氛有些奇怪。师父一脸莫名其妙的站在师祖房门口,而师祖的房门紧闭着。
难道这男子出啥问题了?
我端着熬好的药越过师父去推门,师父拽了拽我衣袖,欲言又止。我瞧她半天也没说出啥,于是直接推门进去了。进屋后就看到男子半倚在床上目光炯炯的看着我。
“醒了?”我将药递给他。
“多谢小兄弟救命之恩。”男子吃力的抱拳行礼,
我看着他喝药:“救你的是我师父,喏,就是门口那个。是她把你捡回来的,也是她给你疗伤开药的。”
“咳,咳……”男子似乎被药呛了,咳了起来。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白一阵的十分精彩,半晌,他低声的开口了:“那……我这衣服,我这身上的伤口……也是那位姑娘处理的吗?”
“哦!原来你要问你的衣服啊,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的衣服是我脱的,伤口也是我帮忙清理的。”男子似乎长舒了一口气。“不过,祛毒,上药都是我师父经手的。”
男子似乎又被呛到了,脸也瞬间变得通红。
中原人真是奇怪。
那时候年纪小,不懂这男子在脸红个啥,等到后来懂了的时候,我十分后悔当初为啥扒了他的衣服没帮他穿上,更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救了这个黑心的中原人。
五毒一直是中原人心中非常神秘的门派。
五毒门人隐藏在云贵高原的密林深处,过着自给自足的日子。四面环绕的险峻陡峭山势,遍布瘴气和毒虫的树林是五毒天然的屏障。五毒民风彪悍,教派成员多会用蛊术和毒术,一般不会轻易离开驻地。偶尔有教民游历江湖,与中原人起了冲突,最后以杀人于无形的毒蛊之术全身而退,中原人为之震惊。次数多了以后,五毒不好惹的名声便传遍了江湖,但凡有脑子的,看到着一身颇具民族特色的刺绣衣,手握一杆长笛,腰上悬挂几个小竹篓,竹篓里偶尔有窸窸窣窣的响声传出来的人,都会自觉绕道行走。
危险、会用毒、用蛊、脾气不好,这是外界对五毒最常见的印象。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比起毒蛊,五毒的医术才是冠绝天下。只因修炼《补天诀》的弟子一般不会出五毒地界,而外界能够突破瘴气密林来到五毒门有机会见识到五毒医术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不得不说,这个男子就是其中非常幸运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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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蚕牵丝和是五毒的一个加血技能,碧蝶是一个加血的宠物,都挪进来用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