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无眠,思无期,梦上栏杆,难得静谧。乌云密布,也无雨雪也无晴,让人诧异迷离,不知道此刻行走在昼里还是在夜里。只见满天乌云,天空仿佛触手可及,低的让人窒息,日头也躲了起来,阳光不见,满目尽是苍茫。
行云匆匆,流水依旧,远方的山峦叠嶂,在云霭里时隐时现,树上的喜鹊乌鸦聒噪的不停,好像呼唤着太阳,不要再躲躲藏藏,渴望暖阳普照,泽被子孙,泽被苍生。山还是那座山,树依然在寒风里挺拔如一,风雨变化,人情冷暖,在行云流水中俱往矣。
傍晚将至,车辆归途,行人归家,而我却刚开始夜班漫长的时光,不知道是否能配的上“最美的逆行者”那句话。同事与我二人,穿着厚重的棉工服,走在冬日里,在下班的人流中,我们背道而驰,渐行渐远。同事说:“天气预报说有雨夹雪,这都阴了四五天了也不见踪影”,我回到:“说不定就在今夜呢,咱俩今晚可有的冻了”。
天气预报只能是预报,无法准确预知老天的脸色,我们只能通过“山雨欲来风满楼”来感知天气了。天阴沉了许久,却不见一片雪,雨雪未见,太阳也不肯出来,它们可能还没商量好,到底该谁出场了。
在睡不醒的冬三月,总企盼暖阳如期而至,但是冬天不见雪,夏天不见雨,总是感觉缺了味道,没有当季的样子。好比鱼摊不卖鱼,水果店不卖水果一样不合情理。夜间出来总是看看天,不怕寒冷,总是希望老天能来点什么,天边却是一眼望不到的黑,无月,无星,没有一点亮光,能看到的只有远方的万家灯火,华灯初上,失落至此,又进了屋,抱着电暖气望天兴叹了。
“春赏百花,秋望月,夏沐清风,冬看雪”,百花、月、清风、雪便成了四季的代名词,该出现的没有出现,着实让人落寞,黯然神伤。
坐在值班室,突然看到监控,眼前却模糊了。我跑出屋子,看着久违的雪花,它模糊了监控也模糊了我的双眼。我喊着同事:“快快,下雪了,出来看看啊”。此刻的我就像一个小孩子,得到了心驰神往的玩具,得到了老师的奖励,无比欢喜的很。一定是老天听懂了我的心意,该来的总是会来,不会辜负你的一片痴情。
雪花飘飘,就像一个害羞的少女,薄纱掩面,拖着长长的白裙,踩着缓慢的脚步,渐行渐近。轻似鸿羽,柔似稠锦,粉墨登场,终于来到人世间,拥抱万物。我亦是仰头,接受它扑面而来,化为浓情,感受着它那深情的拥抱。
因为天气迥异,这的雪总是和家乡的雪判若两样,这的雪就像一位书生,棉柔深情,家乡的雪就像一位壮汉,豪气魁梧。
家乡的雪,雪片如鹅毛,一下便是几天,一场雪就能伴随整个冬天,持久不散。鹅毛大雪,漫天飞舞,畅快淋漓,总是要压断几根树枝,让行人难行,车辆无法上路,它才肯罢休,任太阳出来也不减不化,无法将其全部带走。漫天的雪天便是孩子们的天然乐园,打雪仗,堆雪人,犹如跳动的音符,给漫天银装素裹人间,增添了盎盎生机。
鹅毛大雪,古街一亿外出工作几年,难得见一场大雪。这的雪小的如米粒,但也是难得的馈赠,给冬天换上了新的外衣,就像穿着白色婚纱,闺中待嫁的新娘,美的不可方物。
一早下班,大地还未苏醒,炊烟还未起,人还在睡梦中,不知道他们可曾梦到昨夜的景象。待醒来,推开门,看到皑皑白雪装扮的尘世,会有怎样的感慨?他们期盼许久的雪终于来了,“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心中定似石入湖面,激起层层涟漪,微波荡漾,欣喜若狂。
踏雪而行冬天的早晨,走在雪地里,走在还未有脚印的路,我是这场雪的第一个见证者,是何其幸哉。
在雪地里踽踽独行,听着踏雪而发的簌簌声响,感受着脚下如海绵般柔软的雪,似曾相识,熟悉却又陌生。
雪花飘,随风摇,它不知道自己会被带去哪里,不知道会装点谁家的房,不知道会装点哪棵树,不知道会装点谁的梦。它们漫无目的,风把它们带去哪里它们就落在哪里,不争不抢,洒脱于世,心中怡然逍遥。我们就像这雪花,心中有来处,在尘世飘摇,却不知最终归于何处,只需静待光阴,只知岁月静好。来了,安于一隅,去了,不嗔不痴,如此,安好。
蓦然回首看着望不到头的脚印,它就像长长的线牵引着另一个地方。此刻的我怅然若失,历久弥新,我知道脚印的尽头就是我的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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