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从那时开始我才知道,原来我跟瘫三儿是自己家的,按辈分来说我还得叫他叔呢。
感觉那天傍晚过得特别漫长,还没吃晚饭母亲便一手拉着我,另一只手提着沉甸甸的一篮子鸡蛋,一边走还一边生气地骂我:“看你做得好事,真不让人省心,你说你没事扔什么石子,幸亏不是太严重,以后你就给我安生会儿吧!”我大气不敢出一声,只是默默地跟在母亲身后。
虽然瘫三儿跟我们都是刘家的,但是按血缘来说已有些疏远,再加上走动比较少,如果不是父母告诉我还真不知道。瘫三儿呢还有个哥哥,叫刘忠仁,据说当时是我们村为数不多的大学生,毕业后便留在了市里,并在那扎了根。刘忠仁一年一年不怎么回老家,至今我对他也没什么印象,那时就听父亲说他在市里混得不错,好像是哪个局的领导,每当谈到此家里的长辈们都会难得一致略显不平地说:“这个仁的(刘忠仁)真是,考出去就把家里的亲戚忘了,让他给办点事都不给办的……”几乎跟家里都断了来往。
有一件事人们津津乐道了好一阵时间。刘忠仁把瘫三儿家里的大门和墙头重新修葺了一番,那时人们好像都很羡慕呢。后来,瘫三儿的父亲去世了,家里也就剩他一个人孤苦伶仃的了。再后来,他哥哥把他送到了养老院。此后,再经过他家门口看到的则是紧紧关闭的大门。
瘫三儿去了养老院后呢家里的一些农具等东西都被他哥哥分给了前后邻居,父亲他们还讨论过这件事,纷纷说他这事做得不好,不知道谁远谁近,把东西给邻居也不给自己家的人。
当时年幼的我也觉得刘忠仁不知道谁远谁近,对他也略有微词。不过,现在想来觉得自己当年的幼稚,以及父辈们的情感勒索。东西是人家的,所以,人家爱送给谁就给谁。如果给自己家的人呢是情分,不给那是本分。同时,我也突然理解了刘忠仁的一些做法。
我已有好几年没有见过瘫三儿,时间长得都要忘记他的容貌了。听别人说他在养老院生活得不错,吃得好,睡得好,有人照顾,也有人作伴聊天。我也祝愿他可以一直开心地生活。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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