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冤家

陶灿/文

从你一出生开始我们俩就是冤家，见面就吵，20多年，你从来都是直呼我名字，从来都没喊过姐姐，天天忿忿不平我只比你早出生几个月但一辈子只能做弟弟。

   3岁时，你每次来我家第一件事就是把我所有的玩具从玩具箱里拿出来扔的到处都是，然后屁颠屁颠的跑去其他地方淘气，你走之后我都在我妈的逼迫下含着怨气收拾你的烂摊子，那时自己不觉得有个堂弟多好，反而是满满的嫌弃和讨厌。结局就是我们一见面必然吵架，有时候太激烈两个人在一起你打我一下，我打你一次，最后两个人都哭哭啼啼被各自爸妈拎回家，被告诫姐弟之间要团结，当场两个人都表示自己错了，第二次见面照打不误。

   5岁时，你带着我去邻居阿姨家菜地里拔菜往下水道里扔，你说要喂给老鼠吃，还说老鼠太可怜了，天天被人类打，吃点东西还要担惊受怕，我们应该保护它们，喂点东西给它们。那时脑里还没有人类天敌的概念，只知道你说的很对，便跟着你跑到菜地里把阿姨家的菜基本上都毁了……结果阿姨跟我们家人说了，挨揍是必然的，但是两个人当年做这些“蠢事”的场景现在回想起来都开心不已。

 7岁时，我和你上了同一所小学，仗着自己超过同龄人的身高天天在你面前说：“老弟，以后有谁欺负你就跟姐说，姐罩着你。”完全忘了小时候被你欺负的眼泪鼻涕一起流的“悲惨过往”，那时我跟着你把别人的篮球往下水道里扔，一起趁别人下课离开座位时往他们雪碧里灌自来水，趁同学上课回答问题时抽掉他们板凳……也跟着你进办公室挨骂，回家挨揍……现在想想自己如今成了不折不扣的女汉子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小时候跟着你做许多调皮捣蛋的事儿……

  11岁时，我因为贪玩超过回家的时间，我妈罚我在门外面壁思过，不让我进门，你刚好来我家玩，我以为你看到我在门外哭哭啼啼的样子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嘲笑打击我，没想到你竟为我向我妈求情，还陪我在门外罚站。当时小子你一定不知道你的背影好高大，也从那时开始我开始发现我们都长大了，见面也和气了很多。

  13岁时，我二姨也就是你妈因病去世，你像变了一个人，以前调皮贪玩气质一去不返，取而代之的是沉默寡言，面对其他人基本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依旧喜欢打击我男生样的发型，喜欢抢我东西，爱在我书本作业上涂涂画画……但那时的我也开始慢慢懂得了姐姐的责任，看到你时不再跟你拌嘴，吃饭时会把你爱吃的放你面前，经常陪着你下棋散步，那时的自己才学会了如何做一个姐姐。

 19岁，我上大学，在大学呆了一学期留着长发回家时你看到我，发现不是印象中那个男孩子样的姐姐，有点惊愕，半天才说“现在才像个女孩子”“合着你以前都没把我当女生是吧”“你看看你以前头发都没超过耳朵怎么像女生”“你！！”一年没见，没想到见面又开始吵起来，“你们俩这对冤家，不见面又想，见了又要吵”老妈笑吟吟的走过来“谁想他了？”我们俩异口同声的回道。“你干嘛学我说话”“明明是你学我说话”“……”“其实……你留长发挺好看的”你说完这句话马上把头扭向一边，但脸上居然有红晕。在不经意间，你已经慢慢成长为一个大男孩了。

 暑假时我们在一起学驾照，你每次都催我起床，我动作慢你就说先走，让我一个人去驾校，每次等我开门时发现你都在不远处等着我，等我追上你时又开始嫌弃我婆婆妈妈，一路上都你不让我我不让你的吵吵闹闹……教练每次看到我们俩都开玩笑说我们俩不是亲姐弟但和亲姐弟没什么区别。

  是啊，我们做了20年的冤家，但何尝又不是一种小幸运呢？嗯，亲爱的老弟，在大学里好好照顾自己。

   我们的故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