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履不停》整个故事情感细腻而内敛,就像夏日天空平稳的蓝色,平静透明,又有冷色调的点点忧郁。家人的对话和日常琐事构起了这个故事,情节看似简单,却又环环相扣。故事有着家庭的温情,随着情节的推动,这脉脉温情下又不动声色地透露着各自的悲伤和遗憾,矛盾相互冲突,但最终趋于平静,在主人公一句感叹下——人生总有一点来不及,点出主题,故事收尾。看似平淡无奇却是暗潮汹涌是对这个故事的评价。
小说关于描写景色的文字十分清美俊逸,如“窗外不断向后退去的大楼玻璃,反射着被切割成四方形的蓝天白云。”“海风吹上来翻弄起树叶,形成了一道道浅色的波浪。”同样是枝裕和导演的同名电影,画面非常清新干净、构图精致典雅,仿佛夏日和风夹杂着花香的气息扑面而来。而电影配乐是钢琴和吉他的合奏曲,在盛夏的蝉鸣声中,随着画面巧妙地插入,温情而隽永。
由于编剧和导演都是是枝裕和,而在传播媒介中,相比于文字人类更愿意接受图片信息,所以我们更多的来谈一谈这部电影。
这部电影有很多部分是采用固定长镜头的拍摄手法,固定镜头的优势是完整而真实,画面没有被分割,在连续性的情节中渲染气氛,情绪见长发展。比如拍摄这一家人吃饭就有好几个长镜头,他们各自对话,每个人的表情、言语、心理表达都完整地体现,一次普通的吃饭就可以看出这个家庭的冲突和矛盾。电影里有一个我印象十分深刻的长镜头,在最后影片快结束时,年迈的父母送走子女后独自走回那条绿阴阶梯时,父亲拄着拐杖、母亲也微微佝偻着身子,镜头是固定的,两位老人一点一点地走出画面,而此时的旁白为:“黑姬山的故事就那样没有了结局,三年后父亲死了,最后跟父亲的球赛也没有办成。还有死前一直这争吵的母亲,也随父亲而去了。”画面渐渐暗去直至切换成黑色转场,用一种内敛而后知后觉的感情语言,传达着心底的遗憾和不言而喻的悲伤,含蓄而深远。
这部电影有许多让人寻味的地方,譬如刚刚所提到过的绿阴阶梯,电影的开端部分就是,主人公良多带着自己的妻子和她前夫的小孩沿着这条阶梯去他父母家拜访,这条绿阴阶梯三代人都来来回回地走过,生命就在这一代代中传承下去,大家接替上一辈成为人生道路上的一员。还有父亲关于大哥纯平(也是长子)为救游水小孩而英年早逝的情感变化。父亲是一个对医生这一职业有着强烈责任感和使命感的人,而作为继承人长子的意外死亡,和自己年迈衰老早已无能为力的情况下,让他陷入了孤独和无奈。所以当他看到自己长子“浪费”生命救下来的人是那样的糟糕时,他非常生气。但父亲的情感一直发生巧妙的变化,在最后父亲选择和良多他们一起去了海边,之前害怕去海边是因为长子就是在这里死去的,父亲对此终于释怀。再还有,之前母亲带着良多的新生家庭去扫墓,两代家庭一前一后地走着和几年后老人双逝而良多他们又重返旧地时的对比,生命就在这不断地传承,人生道路上步履不停,小说中在最后感叹:“如此看来,种种事情也许只是换了一个形式,换了对象,但还是会不断地重复下去。那并不是快乐或悲伤这种易于理解的感情。也正因为它是如此难以理解,所以我觉得它说不定与人生这东西十分相近。”
最后再说下电影中的一句台词:“你才二十五岁,你想成为任何你想成为的人。”即使人生看不到出路,明天也一定回来的。王小波有这样一段话:“那一天我二十一岁,在我一生的黄金时代,我有好多奢望。我想爱,想吃,还想在一瞬间变成天上半明半暗的云。后来我才知道,生活就是个缓慢受锤的过程,人一天天老下去,奢望也一天天消失,最后变得像挨了锤的牛一样。可是我过二十一岁生日时没有预见到这一点。我觉得自己会永远生猛下去,什么也锤不了我。”年轻真的是一件美妙的事情,可能很多事,终究会有遗憾,会来不及,还请活在当下。
无论是小说还是电影,这个故事都显得非常的平淡。我本以为这篇故事我是解说不下去的,到没想到竟然还絮絮叨叨了这么多。也许人生就是如此,看似平平淡淡,时常在人生道路上感到沮丧无力,殊不知每个细节都让人捉摸。每个人都在拼命地过活,大家且行且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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