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拷问

一家人坐在一起吃早餐，七岁的妹妹跟十岁的侄女面对面坐着。

"小姑姑，你怎么起的这么晚？你昨晚很晚才睡吗？"小侄女关切地问我堂妹。

“是啊，昨晚十二点多都睡不着，太兴奋了。”

“少熬夜。”小侄女递过去一个关心的眼神。妹妹点了点头。

“你要不要吃饺子？”婶婶低头问她，顺手递给她一个碗，碗里盛了几个饺子，妹妹用筷子夹起一个饺子送进嘴里，小翻了个白眼，三下两下吞了下去。“饺子冷了，不好吃了。”边说边望着她妈妈，然后做了一个很嫌弃的表情。

她突发奇想地问坐我旁边的小侄女：“陈贝，你长大后想做什么？”我顿时惊呆了，这是一个七岁小朋友对一个十岁小朋友的灵魂拷问。这种感觉就像某选秀节目某导师最喜欢问：“你的梦想是什么？”一样。可事实是：一个长辈跟晚辈的对话，因为这个七岁的小朋友是这位十岁小朋友的堂姑。

我小侄女自带社牛性质，她放下手中的筷子，用纸巾擦了擦嘴巴，意味深长地回复：“如果没考上大学，我想尽快找一个男朋友，结婚带子，我希望自己以后可以抱孙子。”我差点被她的话呛到，我以为我听错了，捂着嘴笑着问她：“怎么也是结婚生子吧？带子是什么鬼？还有为何要那么早结婚？”她想都没想脱口而出：“是结婚带子啊就是带崽的意思啊，早结婚是因为我觉得女孩子最美的时候是十八岁，我想在最漂亮的时候结婚啊。另外我很喜欢带小朋友，我觉得带孩子不难，反正以后都要结婚的，生小孩虽然很痛但这是每个女生都要经历的呀，我觉得痛一下也没关系。”

我堂妹接着她的话提出了第二个灵魂拷问：“那你们结婚买房买车吗？”“那必须要有房有车啊，我老公必须要赚钱啊，肯定要买房，像舅舅一样有大别墅的那种。”小侄女越说越起劲。“陈贝，我觉得没钱的话租房也可以，有钱就买房，没钱就租房呗，关键是男朋友要长的帅，我要找就找帅哥。”堂妹一本正经地跟她聊着。我婶婶已笑得合不拢嘴。

“要结婚你们结婚，我是不会结婚也不会生小孩，陈贝到时候多生几个，然后给我养一个就好了，我以后也不会孤独。”我大侄女忍不住回了她们俩的话。

“你们聊完了吗？我会把你们刚刚的聊天内容记录下来，等十年之后再发给你们三看。”我忍不住插了一句。下午跟小侄女在舅舅家附近散步，她牵着我的手又跟我解释一遍为何长大后要结婚生子，她想象了以后幸福生活的样子是结婚生子，一家人在一起。家里住大别墅，有保姆，有孩子有爱她的老公，她管钱，生活充满希望充满爱。

姐夫在一旁对他儿子说：“无论家里多有钱，想要过的生活要靠自己去创造。”表姐一旁附和：“陈贝，无论以后嫁的多好，你至少要有一份可以养活自己的工作”…

在我怀疑十岁的她听懂了没有的时候她突然转移话题到我身上，“姑姑，你如果不结婚以后老了就剩你一个人了。怎么办？”“我不是还有你们吗？你们不就是我们吗？”我随口一说，谁知道她很认真地回复我：“那不一样，你知道的吧？”

我不禁望向远处……2023-01-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