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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蒋勋领略吴哥之美
1431年,真腊王朝强盛数百年后,1431年,王朝被新崛起的罗族灭亡。真腊南迁到金边建都,故都吴哥从此荒废,在历史中湮灭。
元代元贞元年(1295年),元成宗派遣周达观带使团出访今天的简埔寨,三年游历,完成了一部著作---《真腊风土记》。
19世纪中期,一个研究热带昆虫的法国学者亨利穆奥进入了简埔寨西边的丛林,他披荆斩棘,在层层包围的雨林中“发现”了吴哥。
从1999年开始,蒋勋十四次前往吴哥窟,其写给朋友的信件集结成一部《吴哥之美》。
吴哥王朝所有的文化都建立在“神王合一”的基础上,这是解读此地寺庙文化、雕刻艺术、甚至仪式空间,必要的哲学背景。这里的寺庙一方面敬奉神明,另一方面也常常是国王的陵寝,而君王的身份与天神合二为一。
文明是需要延续的,然而天灾人祸一再打断文明,好像总是要重新开始。
寺庙高处49座尖塔上一百多面静穆的微笑。
微笑,是因为看见了什么,领悟了什么?或者,他微笑,是因为他什么也不看?什么也不想领悟?美,也许就在可解与不可解之间。可解的,属于理性、逻辑、科学;不可解的,归属于神秘、宗教。而美,往往在这两者之间,“非可想”“非无想”。
哭过、恨过、愤怒过、痛苦过、嫉妒过、报复过、绝望过、哀伤过……当一切的表情一一成为过去,最后,仿佛从污泥的池沼中升起一朵莲花,那微笑,成为城市高处唯一的表情,包容了爱恨,超越了生死,通过漫长岁月,把笑容传递给后世。
什么是文明?当强大的帝国倾颓了,当王朝已成历史,宫殿城市都成废墟,有什么东西会留下来,被称为文明,被千百年后的人眷恋向往。
佛,从梵文翻译而来,采取了“人”与“佛”的并置,“弗”是没有,是存在的消失,那么,“佛”也就是人在消失里的领悟吗?
美从不属于任何人。美,无法掠夺,美,无法霸占,美只是愈来愈淡的夕阳余光里一片历史的废墟。帝国和我们自己,都一样要成为废墟,吴哥使每一个人走到废墟的现场,看到了存在的荒谬,或许惨然一笑。
吴哥一直在那里,在简埔寨,在他们自己的土地里,像一棵大树。
我们的观光文化已经愈趋廉价粗糙了,往往一次旅游,没有任何知识和心灵的收获。
不同文化习俗的接触,其实恰好是最好的机会,可以检讨与反省固定僵化的社会习俗。文化本来是因不同的乐观环境而形成,并没有绝对的好坏优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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