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小故事,是关于父亲的一位朋友的。这位朋友出自这么一个梗:“男儿口大吃四方嘛,什么是四方呀?腐乳嘛,四四方方的。”曾经穷过的人形容事情时都都很贴切的,便这么称呼他为大口,照辈分论我要喊他一声叔叔,但这位大口叔叔与其光荣的祖上般,并不在大陆谋生,人生数十载,打拼在香港。对于我这种没怎么出过香港的人来说是极少打照面,或许小时候见过,到现在已经没啥印象了。
大口叔叔的祖上是江门开平的,他的爷爷,也即是当初“下南洋”的一批人了,稍微读过历史的人都知道,民国的时代的广东有多乱,也就不难理解他们那一代人“下南洋”的动机了。
大口叔叔的爷爷据说是少数的幸运儿,不仅成功的开拓出了自己的一番事情,并在人生的某个阶段取得重大进展,衣锦还乡,以至于许多年后,父亲随着大口叔叔要回到开平的老楼子里去翻大口叔叔爷爷的金箱时,还对此念念不忘,由于本人当时还小并不在现场,父亲也透露的不多,于是很多细节无法一一道来,只能说个大概。
我想当初那批人下海去南洋的时候,必定每日闻着海味,在船的摇晃中苏醒吧。虽然多有时势所迫的无奈,可外出游历打拼的体验是不坏的,就我们现在以后世人的角度去评价着看,能活着回来,并且衣锦还乡,还能留下些资产,已经是相当成功的了,即使子孙后代已飘散他乡,要回来寻根。
数一数,爷孙三代已经过去有差不多大半个世纪了,其中我们身处的环境发生了什么,就不用我多说了吧,懂得都懂。
然而深深知道这样的个例仅是少数,当时下南洋的风险可不比如今,半路被海浪吃掉的,被海盗截胡的,到了东南亚以后混不下去的,各种各样的原因都有,由于少接触不熟悉,在我们看来如今的东南亚比起谋生的场所更像是旅游地多些,就以吉隆坡为例吧,作为赌神周润发的粉丝,那里有个比澳门还更能吸引人的地方——云顶,去云顶摸上两把德州扑克,随后在双子塔前转上几圈,坐上观光列车,炎热的气候配上随处可见的烧烤摊贩,混杂着华人,马来人,伊斯兰穆斯林等等,一口白话一口英语的说话,似乎显得太迷幻美好了些。
在底层摸打爬滚的人们不都向往醉生梦死的奢靡生活吗?辛勤劳作不都是为了享受吗?出海远航不是为了打拼未来吗?晚年落叶归根时,首先想到的是为子孙后代添资产不是吗?
就连同在异地他乡邂逅某个巴士站下衣带飘飘,情深款款的丽影,也是同样的心情吧。
“对不起,我要走了,但我保证我会回来的,我答应你,我们男人说话不会不算数的。”
“那你一定要答应我,你不要被金山银山给骗去了,你也不要给来路不明的野女人迷住了,你亲口告诉我你一定会回来的,多晚都没关系,我就在这里等你。”
“我在出海的时候,会告诉你你肚子里的孩子的名字的,这样我就能了无牵挂的上路了。”
“那你现在说吧,把话说完再走,这样你就可以不用回头,我也就不会掉眼泪了。”
“如果是男的,就叫啊安,女的,就叫啊平吧,平平安安就好。”
“平平安安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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