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将至，往事只能回味

昨天在车里放了一首老歌《往事只能回味》，那喜庆而传统的前奏一出来，家里那位脱口就说“有过年的味道了！”我当时竟然无言以对，只有呵呵傻笑。能从这么“古老”的歌曲里面，领会到“精髓”，只能说明我们已经是上了年纪的人，开始喜欢回味往事，在回味的过程中比较往事和今事，唏嘘叹息。比如，就觉得年的味道越来越淡了，那种穿新衣放炮仗吃肉喝酒过大年的气氛就大不如前。炮仗放多了会影响环境，新衣也不再是过年才有得穿，胡吃海喝也不再是过年的专利。这些都还没什么，生活条件好了，是我们期待和愿意的结果。只是觉得，人的氛围没了，才是没了年的气氛的关键。

都说科技进步时代发展，拉近了世界的距离，只要任性，一天之内我们可以到达世界的每个角落；网络能让人分分钟天涯咫尺的交流。就是这种无缝连接，反而让我们这么轻易地走出原来生活的小城市小圈子，却也难以真正回到原来的生活。家里兄弟姐妹四分五裂天各一方，能实现真正的团聚也变得越来越难，越来越奢侈。

我们的下一代，已经“出生不知身是客，误把他乡作故乡”。每次我带她回到我的故乡，她都是做客般的新鲜和兴奋。我回去叫做“回乡探亲”，在娃的心中，那就是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我已经不能强求让她认同我的老家。连我自己都回不去的地方，她又如何能理解“老家”的意义。她的“老家”，只可能是我现在工作生活的这个城市，然后说着一口全世界流行的普通话。

说到语言，乡音也在渐渐消失。我的家乡是南方那种小城市，小城市没有太多外来流动人口，人际关系生活圈子固化，陌生人拉几句家常，都能认出亲朋来。家乡的口音外来人很难懂，但没几个外来人的地方，大家从来都是本地话交流一切，如果本地人要硬生生讲出普通话，反而会招来大家异样的眼光。但这种状况也在改变。早几年我回去，发现商场店铺，营业员都开始用普通话接待顾客，连上了年纪的售货员，也操着一口塑料“乡普”硬聊，让我这么一个回乡的人都不习惯。听说这是地方政府的要求，美其名是“与世界接轨”。可服务的对象都是本地人，于是，营业员售货员的普通话就同顾客的本地话如此“和谐”地共处一室，愉快地生活在了一起。然后，我发现小孩儿有相当一部分说话的时候是本地话里面夹杂着普通话，因为他们对于有些物品，已经不懂本地话的表达了。我不知道这是进步还是退化，是发展还是迷失。

当然，作为一个离开了的人是没有理由去诟病这些的，否则就有“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之嫌。也许是世界真的变化太快，这些只是我开始跟不上节奏和步伐的惺惺作态。

“春风又吹红了花蕊，你已经也添了新岁，你就要变心像时光难倒回，我只有在梦里相依偎。”就要过年了，我在异乡的车水马龙里面，开始怀念穿新衣放炮仗吃肉喝酒过大年的氛围！

年关将至，往事只能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