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在忙时闺蜜突然发微信催我:“快快快,某人发朋友圈了”,我随意地回复一句“谁?”,然后自己了然了答案。关注他的一举一动,似乎已成习惯。
是不是每个人都曾遇到过一个眼睛里好似藏着星星的人呢?记忆里的那一个午后,暖暖的夏风擦过窗棂扑面而来,课室里的人都是恹恹昏沉的。在我快要成功地把周公的胡子编成麻花辫的时候,值日的他叩了叩我的桌面。迷怔中一抬头,便见他微微翘着嘴角俯视着我,那时只记得好像所有的光束都汇聚在他双眼里面,让我在白日里硬是生出了一种看到星空的错觉。
想来那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眼睛,镶着碎钻般的眼睛。
就这样开始了我数年的想念。
当他还在我眼前时,每天的早起都有了意义,余光瞟见也是欢喜,同行回家时骑着自行车迎着风,刻意超过他然后放肆地弯着嘴角,那是断不能让他发现的。初中毕业的那一天,我望着他离开的背影,那句再见没有机会说出口。
整个高中都没有再见他一眼,只是默默地从各种零碎消息中探知他的存在:长高了,出国了,回来了。生活里的各种大小任务冲淡了他的影像,但是偶尔受挫气馁时,还是会想到他,希望见到他,以自己更好的面目。
待到大学,竟然能凑在同区的两个学校。开初,他人在其它校区,另一个城市。而我呆在A市,偶尔想起他来时,内心便觉得闷闷的。大二的考试周时,我窝在图书馆复习。得知他要回来时,我竟是无措。当他真的要来见我时,我的第一念头是逃。
相见的时刻还是来了,可是当我在十字路口那里见到他的第一瞬,心下竟是无波。
接下来的一顿饭吃得有些郁闷,明明那么喜欢的一个人,直视他时坦荡荡,言笑晏晏间,觉得突然的熟络有点掺假。
第二天起来补日记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出现在日记本每一页的人,鲜再出现了。想了想,还是下了笔。
“现在想起,心里有一种微痒的感觉,恍如大病初愈。”
写着写着,竟然就流了一滴眼泪。那次才发现,眼泪尝进嘴里是咸的,后劲是苦的。紧接着又在心里笑笑,觉得没有必要。
如果你喜欢过人,你可能会知道那种反复。重见他的第三天,日记里添了新的几行字。
“之前觉得不强求就不必见了,现在觉得能见还是见吧,好好珍惜。心境已然不同。但比不见好一些。是值得宝贝的礼物。”
就像前面几年的循环往复一样,此后几次的重树与推翻,我都记不清了。但是真的见到他的那一刻,是分水岭。
为什么呢。我问自己。
也许思念就像糖丝,越拉越长,却也越拉越细,时间来舔一口,过客来舔一口,阅历来舔一口,生活来舔一口……转身看着数年前的自己,彼此之间的那条细到味蕾已品不出滋味的丝,就像缀满了露珠的蛛丝,载重太久,经风过多,便几不可闻地“呲”一声,断了。
之前觉得“从此之后,我喜欢的每一个人都像你”很悲哀,是个稠到化不开的咒。可是后来想想,我喜欢的每一张脸,都是按我喜欢的标准去喜欢的,他也只是刚好符合而已。
很久以前便看过一句话,“我爱你,与爱有关,与你无关。”那时候根本不懂,就觉得好有哲理好有腔调,一笔一划郑重其事地誊抄到笔记本上。
直到我再看见了他,才明白有时候的热切不是因为一个你根本不了解的理想中人,而是你爱人的需要一直在那里,而他刚好在你回眸的一瞬闯进了你的视线之中。我终于意识到,打一开始自问的“如果没有结局会不会后悔”是自己早已保留了后路,也设定好了结局。
奈何庸人偏自扰,许以过客耽平生。
难道是我本来就痴迷有套路的人生么。
他很好,他只是没有喜欢上我。他只是让我习惯性地想起,又习惯性地想要忘记。而我其实也很好,我只是习惯了想念那个根本就不爱我的人,一次次在看到诸如“一个男人看起来不喜欢你,那他一定就是不喜欢你”的话时恍受闷击。
我试过在心里设想了和他的一辈子,可是你问我,爱他吗?我一定说,不爱了。
白瑞德问郝思嘉,思嘉,你就像个孩子,哭喊着要月亮,可是真的把月亮给你了,又有什么用呢?
靠的越近,越清醒。
前几天刷博看到网友说,“我无法控制对你的难以忘怀,但我对你的一切已再不期待”,是我现在的心境。
我喜欢反复看和朋友的聊天记录,其实不仅限于他;我和谁聊天都会笑,其实不仅限于他;我在意很多很多人,其实不仅限于他。
是时候去看看别处的风景。
我不晓得这是不是更深层次的自我安慰,但是自己一个人走过这一遭,不算亏。
我要大踏步地向前走。反正,知道你不爱我,我也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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