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平原上走着走着,突然迎面遇到一堵墙,这墙向上无限高,向下无限深,向左无限远,向右无限远,这墙是什么——死亡”。
看了电影之后才看的书,无论从立意还是格局上,二者真是云泥之别。全书四章,两万字,充满了恢宏的宇宙背景、壮阔的天地场面、酣畅淋漓的末世流亡,以及人性在这极度恐惧和绝望中的转变。
50亿年的壮丽生涯成为飘逸的梦幻,太阳死了。地球航出了冥王星轨道,在寒冷的广漠的外太空继续着孤独的航程,这是一段长达2500年的历程。
英国利物浦大学教授戴维·锡德曾说:“科幻小说立足于作者的当下,这就是说任何历史时刻都包含了时代自身的期望和该时代的人所感知到的趋势,科幻中表现的未来一定会体现该时代自身的想象纬度。”
一、刹车时代
“我没看见过黑夜,没见过星星,我没见过春天、秋天和冬天”。
我们曾经赞颂的初升的太阳、美丽的落日如今已是人类恐惧的源头。太阳内部氢转化为氦的速度正在加快,由此将产生氦闪爆炸,太阳的灾变将炸毁和吞没太阳系所有适合居住的类地行星,并使所有类木行星完全改变形态和轨道。唯一的生路是向外太空移民。
人类开始逃亡,首先是利用地球发动机挣脱太阳引力,逃出太阳系。地球发动机安装在亚洲和美洲大陆上,共有一万二千台。由于发动机的作用,地球不再是绕太阳进行圆周活动,而是椭圆运动。地球发动机加速造成的潮汐吞没了北半球三分之二的城市,发动机带来的全球高温融化了基地冰川,我们的星球还没启程就已面目全非。
二、逃逸时代
“我们必须抱有希望,这并不是因为希望真的存在,而是因为我们要做高贵的人。在前太阳时代,做一个高贵的人必须拥有金钱、权力与才能,而在今天只要拥有希望,希望是这个时代的黄金和宝石。”
大刘在本章的文字里,体现出了幽深的人性刻画。极端的环境在漫长的年代中开始考验人类的理智和情感,渐渐从本质上改变了人类的心理状态和精神生活。
故事中,父亲有了情人离家出走,母亲无动于衷,而在父亲几个月回来之后也欣然接纳;母亲在岩浆中惨烈死去,儿子也似乎并未过分伤感;妻子在狂乱中走向反叛的阵营,丈夫甚至视若无睹……我们曾经辗转反侧的情感在这个时代毫无意义,宗教、艺术、哲学等美好的东西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死亡的威胁和逃生的欲望压倒了一切。
也许,大刘终究还是一个悲观的人性主义者。
三、叛乱
“我们理解所有的人,因为已经进行了四十代人,还要延续一百代人的艰难奋斗中,永远保持理智确实是一个奢求。我们都知道自己看不到真理被证实的那一天,但如果人类得以延续万代,以后所有的人将在我们的墓前洒下自己的眼泪,这颗叫地球的行星,就是我们永恒的纪念碑!”
人类终于还是毁于自身的弱点,再壮阔恢宏的流浪、再华丽震撼的逃亡终究逃不出悲凉的底色,当最后的五千名联合政府的勇士被驱赶到广场上被判处死刑,愚蠢的人类终于也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如果看过《三体》,会发现《三体》中的“黑暗森林”理论、“威慑理论”与之是一脉相承的。
四、流浪时代
“我知道已被忘却,流浪的航程太长太长,但那一时刻要叫我一声啊,当东方再次出现霞光;我知道已被忘却,启航的时代太远太远,但那一时刻要叫我们一声啊,当人类又看到了蓝天;我知道已被忘却,太阳系的往事太久太久,但那一时刻要叫我们一声啊,当鲜花重新挂上枝头……”
也许大刘不想结局过于悲凉,还是用一首咏叹调般的诗歌做了个华丽的充满希望的收尾。人类终于航出了冥王星的轨道,航出了太阳系,接下来人类将再航行2500年。也许第一百代子孙还是能看到绿色的草原,能看到清澈的小溪,小溪中欢快游动的鱼儿……
曾经看到易卜生说过:“每一个生命都有责任,我们的过咎,不在于所为之恶,而在于未行之善。”以为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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