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街行·秋日怀旧【宋】范仲淹
纷纷坠叶飘香砌。夜寂静,寒声碎。真珠帘卷玉楼空,天淡银河垂地。年年今夜,月华如练,长是人千里。
愁肠已断无由醉,酒未到,先成泪。残灯明灭枕头欹,谙尽孤眠滋味。都来此事,眉间心上,无计相回避。
这是宋代名臣范仲淹所写的一首怀念旧人的词。范仲淹,.生于重文轻武的宋朝,因其秉直不阿的性格,屡屡遭贬。还好他是一名文官,否则像岳飞这般武将肯定是要被杀头了。作为一名文人,他胸怀“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觉悟,但空有拳脚无法施展,只能闹点小情绪,借怀念旧人之际排解内心抑郁。
上片首先写了时令,秋。哪点可以看出,“纷纷坠叶”,试想秋日正好是落寞的季节,正像陶喆的一句歌词“风吹落最后一片叶”,闭上眼睛想像树叶坠落的情形,而且是深秋。深秋的夜晚是寂静的,是寒冷的,是了无人烟的,一个“碎”字讲的是窸窸窣窣的风声、落叶声,在万籁俱寂的深秋夜晚,既碎了平静、也碎了心境。想想以前的场景,帘幕都是用珍珠做的,楼可以用玉来装饰,是多么的奢侈和热闹,但皆已成空,不对,还留下了银河。为何银河要垂地呢?显然是空无一人,夜色清淡,天地已连成一线。每年的今夜,看着皎洁的月光,想起的永远是千里之外的人,甚是思念啊。
下片首句直接写愁断肠,原因就是无休无止的想念,已经深陷思念的酒坛中了,就无法用真正的酒去解忧了,于是“酒未到,先成泪”。范仲淹在另一首词中写到“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而这里思念之情更进一步。盏灯忽明忽暗,自己一人倚着枕头,咀嚼着这份想念,简直就是尝尽了孤枕难眠的滋味,一个成语便是“辗转反侧”。简直就是无法入睡嘛。你想想看,一个大房子里,夜深了,凉飕飕的,自己境遇也不好,以前的生活、以前的旧识也找不到了,自己孤苦伶仃的,这种滋味真的难受。“眉间心上”,与李清照的“才下眉头、却上心头”有异曲同工之妙。想来想去就是这些事情,心里也好,外表显露也罢,就是被怀念的情愫折磨着。如何缓解思念,作者的答案是无法回避、无法缓解。如果思念是一片海洋,他已溺水身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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