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在网上翻到《从你的全世界路过》,就像看到一个卖丝线的老太婆装着满满一篮子丝线,一坨耀眼的丝线就是一个故事。“白天你的影子都在自己脚边,晚上你的影子就变成夜,包裹我的睡眠”。“靠着树干坐下,头顶满树韶光,枝叶的罅隙里斜斜地透着记忆,落满一地思念。醒来拍拍裤管,向不知名的地方去”。
被贩卖的忧伤,就像一艘带着破洞出海的小船,没有沉掉,但也走不远,我的心永远停留在某一个点,不长,不老,不死,这样的小船的忧伤。卧在不断冲涮的海浪上,被烈日暴晒,拒绝再回岸边,被风一点点侵蚀,依然拒绝再回岸边。猛然想到我本来也许可以遥遥领先,领先到他人遥不可及。
我变成一个小女孩,头发里塞满了草,衣服褴褛,赤足,提着一蓝子草果,沿街叫卖。我从街头走到街尾,玻璃划过我的足心,荆棘刺破我的腿肚,箬竹叶包着的草果咝咝地冒着蓝色幽光。没有一个人买,人们识破了我的诡计,这里面包的不是馃子,是经过冰冻切割成块的忧伤。我变成蓝色的水气漂浮在空中,一点点消散,一点点消散,看着我的商品却一个个坚硬似铁。
“对这个世界绝望是轻而易举的,对这个世界挚爱是举步维艰的。你要学会前进,人群川流不息,在身边像晃动的电影胶片,你怀揣自己的颜色,往一心要到的地方”。“台阶边的小小的花被人踩灭,无论它开放得有多微弱,它都准备了一个冬天。青草弯着腰歌唱。云彩和时间都流淌得一去不复返”。“陽光从叶子的怀抱里穿梭,影子斑驳,岁月晶莹,脸庞是微笑的故乡,赤足踏着打卷的风儿。女子一抬手,划开薄雾飘荡,有芦苇低头牵住汩汩的河流。”
上午继续看到一半,突然屁股被针扎到一样从书桌前弹起来,一边嘴里大叫着:“死了,死了,早上买的排骨还没放冰箱” ,一边闪电般冲到门口,咦不在,又冲到厨房,发现这不是在冰箱好好地放着嘛。又冲到桌边去喝水,倒半天都倒不出一滴,咦,我这不刚烧的吗,怎么就没水了,举起水壶摇半天,发现我压根就没打开水壶口。一下子就回到了世纪初,回到学生宿舍那个刘大姐趁我看书将我手底待嗑的瓜子偷换成瓜子壳的时光,回到那个闻着一点点红酒的味就醉得酡红的静静看着烟花烧到手指的少女。如果时光真的回流一次,我还是不是今天的我,我还会不会选择是今天的我,还有没有那样一无反顾的勇气和真诚的善良的爱?永远没有答案的问题。时间已将我侵蚀多窍,怎么堵都有些孔会漏风,我在意的我不在意的都已经分不清,或者我已经没有了真正在意的东西或者那颗执着地需要在意的心。
我用生命的前十年爱你,我用生命的后十年忘记你。
“原本你是想去找一个人的影子,在歌曲的间奏里,在无限的广阔里,在四季的缝隙里,在城市的黄昏里。结果脚印越来越远,河岸越来越近,然后看到,那些时刻在记忆中闪烁的影子,其实是自己的。”
“我们曾经都有些梦想居住的地方。比如,在依旧有炊烟的村庄,山水亮丽得如同梦里的笑容,每条小路清秀得像一句诗歌。或者在矮檐翘瓦的小镇,清早老人拆下木门,傍晚河水倒映着灯笼。或者在海边架起的小木屋,白天浩瀚的蔚蓝,晚上欢腾的篝火,在柔滑的沙滩发呆。或者在陽光跳跃的草原,躺下自己就是一片湖。”
红尘外的修行,辛苦的只是肉体,红尘内修行,需要更大的勇气,辛苦的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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