炒野茶

        今年清明过后，我们一家又去了羊山头爬石阶。儿子还是爬一下就让我背背，妻子也总是有拍不完的照片。她说，每次来的心情不一样，拍的照片也会不一样，我倒是没看出她拍的照片有什么不同。

        不过，清明时节的石阶，倒是比任何一个时期都具有朝气。路边的花花草草，开花的负责开花，发芽的负责发芽，一副热闹和生机的景象，让人吸着这气息都能感受到力量。

        这其中，当然少不了路旁的几棵野茶树了。它们应该是早先谁种在这石阶边的，只是很多年没被打理过，就这样抛野了。此时的它们，争着冒芽。那芽很鲜嫩，像儿子的脸蛋，散发着清香，让你想去摸摸却不敢去碰，怕伤着它们了。

        我跟妻子提议，把这点野茶采回去，炒起来喝。妻子欣然答应，只是采到一半时，她才问起来，“你会炒茶不？”我以为妻子会炒，因为她家是经营茶叶生意的。我自然认为她在那种环境中成长，也是会炒茶的。

        “难道你不会？你家不是卖茶叶吗？”我反问道。她白了我一眼，“你也说我家是卖茶叶的，又不是炒茶叶的。卖茶的都一定会炒茶么？”我知道她又想跟我抬杠，就不再回应她了。但是，我们已经采了很多嫩芽了，扔了太可惜了吧。

        “我们采回去后，看看网上别人怎么炒，试试。”妻子提议道。我想也只能这样办了，扔掉确实可惜，尤其是对我这个特别爱喝茶的人来说。

        天也慢慢暗下来了，我和妻子忙忙地把这几棵野茶树上的嫩芽都摘干净了。儿子也时不时会来“帮忙”，他一把一把的树叶往茶叶袋子里扔，弄得我又得重新把他摘的叶子选出来。这时特别需要他妈妈的眼神，可妻子就装作没看见。

        家里没有专门炒茶叶的锅，就一口炒菜的油锅。妻子是用洗洁精洗了又洗，直到她认为所有的油渍都已洗干净。我和儿子傻傻地看着她洗锅，这一看就是一个多小时！她说，茶叶也要洗干净。我在网上看的步骤没有这一步呀！她盯着我，我是拧不过她的。洗就洗吧，只要她高兴。

        我照着网上的步骤一步一步试验，她就在旁边盯着，时不时地“指点”一下。刚开始，火候没掌握好，这煤气灶只能用最小火，并且锅底部不能放茶叶，一下就会焦。只能把茶铺在锅四周，还要不停地翻抖。最后大半干的时候，我就学着网上用力揉。那时茶叶很烫，揉起来并不容易。妻子看我揉着像是没使劲，她就要求她来揉。估计是看着我一个人在抄，她也想体验，结果没一个回合就败下阵来。我冲她乐呵，她就瞟我，只是没有之前的“嚣张”气焰。

        那是我们第一次炒茶，成品后也有二三两的样子。后来我上班的时候，她带着儿子又去采了些，她自己又试着炒。我下班回来，她就迫不及待地泡上两杯茶，让我尝尝那个好喝。我是觉得奇怪，“哪杯下毒过？还是都下毒了？”她又白我一眼，“你快点。”当我选好后，她就“得瑟”了，“这杯茶是我炒的，比你技术强多了，你自己选的，哈哈！”

        晚上我起来喝水，打开冰箱一看，一大包茶叶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掂量下估摸有一斤多。此时，她正抱着儿子，睡得香甜！

采回后被洗过的茶叶 最后的成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