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凝/文
街上车辆冷漠地从身侧穿过。
我抬眼看着两旁的广告,无意识地,而后,收回目光,双腿一前一后地丈量着单调的路。
昨天下午,他阴沉着脸,用管用的不耐烦,吼我。
你到底走不走?
我看了他一眼,没回他。
你真是……,你能摆,咱就摆,他故意把方便面调料、袋子、碗筷、瓜子壳弄得四处飞溅。
抓起帽子和钥匙摔门而去。
我本想明天再去,可他从来不容我解释。
也没什么默契而言,他从没心思去想我的所想。二十年的耳鬓厮磨,只是活在惯性里的车。没有交集。
多年的唇舌之战,让我的心,从钝痛到麻木。一想到他阴鸷的眼,就凉意浸遍全身。
人生就是这样,一边痛着,一边希望着,从爱的憧憬到不相信爱,每个人都是那么自私地活着,在亲人的互怼中,成就着活着的波澜。
前方就是车站了,临时的,的车站。
我坐上车了,你到迟村接我。
我到东长京了,怎么去接你?
我往老家走,他竟然往市里来。我们每次都是这样完美地错过,我凄然一笑,明知道他不会来接我,我还是拨通了他的电话。
你就不能提前打电话给我?
你就不会给我打电话?
他紧随着我,玩着某种游戏。
我摁断电话,心里很空,空到再世不想为人。
从花季到中年,他就是我的一路繁华,一路薄凉。他就是我的尘世。
站在这个小镇的十字路口,我回不去。
我回不去了,我想打电话狠狠地骂他,人生的凄凉每每他是制造者,他把我推向浪尖上,尝尽炎凉。
什么宠溺?去他妈的,我禁不住要爆粗口了。
倒春寒的风吹过来,冷。
我环顾四周,我得回去,小镇没有到老家的公交,可还有十几里的路要走。
本来这奔波我们可以解决,可他就是制造这种麻烦给我,夫妻,不过是一边想掐死他,一边又馨享着天晴的短暂温暖。
我望着空荡荡的街头,想我回去的路。
终于打了一辆车。
我不想再寄希望于他,在人生的十字路口,只有自己才最真实,也只有自己才能拯救自己。
无缘由地,心不再痛。
我放过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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