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糖瓜粘”,小时候最喜欢过年。虽然二十三只是小年,却从没觉得少年味,有吃的,有乐的,有甜的,滋味也挺美!
北方的二十三,数晚上最热闹,祭灶神,吃糖瓜,团团圆圆。
小时候家里大人都在家务农或务工,很少有到了二十三还外出未归的,一家人齐全了就好祭灶神,送灶神。
当然,祭灶神是大人们的事,我们只是跟着乐呵,图一个又甜又粘的糖瓜吃。
糖瓜粘寒冬腊月,是冷的。我们一个个小人,穿成一个个棉花包—花棉袄,花棉裤,再加上一双自己家做的大棉鞋,都跟在奶奶身后轻快地跑着,好像踩在云朵上,暖暖的,软软的,又十分轻便。几双小眼睛里充满着新奇,又不敢随处乱瞧,随时注意奶奶的每一个动向。现在想来,当时的衣服土土的,鼓鼓的,也挺可爱。可是当时的我们才顾不得温暖不温暖,好看不好看,能吃上糖瓜才是最紧要的事。
吃过晚饭,奶奶就要祭灶神了。
奶奶准备好烧纸,香,一把干草(需要剪成一小段一小段的),一把料(一般是玉米面或者豆面,是马的粮,和草混在一起喂),半碗水,再用个小盘子装上几个糖瓜,一并拿到灶台上,再往上就是供奉灶王爷的地方。奶奶先把香点上,放上装有糖瓜的盘子,再把草和料掺在一起、半碗水放地上,烧纸点燃,这算祭灶神。然后把灶王爷的神像—一张画有灶王爷像的纸抛了(烧了的意思),再一边磕头,一边说一些固定俗成的话:“一把草,一把料,喂的马儿欢欢儿叫;走时带灾,来时带财,大年三十早点来;洒米抛面你别学(xiao);好话多说,是非别学(xiao)……”这算送灶神。我们是不管这么多规矩的,只学着奶奶的样子,闭眼,十指合拢,做着磕头模样。
等所有的祭送仪式完了,奶奶就把糖瓜盘子端出来,我们就撒了欢,也不顾拍去身上的土,就一人用小手拿一个糖瓜,迫不及待地吃起来。当时的糖瓜真甜呀,总也吃不够。不过一个人吃是没有意思的,要大家一起吃才有感觉。你看我吃,我看你吃,一小口一小口地咬下去,起初是酥的,进了嘴就变得粘起来,需得用嘴变换各种姿势把它从牙上解救出来。虽然如此费力,却是真的甜,总也不想吃完。
可是,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现如今奶奶已经八十高龄,步履蹒跚,我们也已经从一个个小不点出落成了一个个稳稳当当的大姑娘。虽已腊月二十三,在外工作的人却还没有回家,灶王爷只能祭,却是不能送了。
糖瓜依旧是粘的,儿时的回忆依旧是甜的。再过几天大家一聚,就是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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