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啪嗒……”漆黑的甬道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是急促地喘息声,犹如破败的风箱被用力地拉扯,就怕一用力就把风箱堵住,再也出不了一点气。
“啪!”仿佛有人狠狠地往自己脸上扇了一巴掌。“咦?”声音里充满了疑惑。“啪!”这一声比刚才的声音还要更大些。
灯光闪了闪,在你以为它要熄灭的时候,苟延残喘的它发出微弱的黄光。泛黄的墙上一个巨大的人影在摇曳,影子下是一个佝偻的黑影,黑影无力靠在墙面大块的霉斑上,似乎想把自己嵌入墙内。
终于在你以为它就是黑影时,它动了,动作异常缓慢地离开了可以依靠的墙壁。一个男人的身影出现在昏黄的灯光下,他不再大口地喘气,而是直起腰缓缓地向前方走去。
长长的甬道似乎没有尽头,灯光下男人的脸藏在阴影里,看不出他的表情,更无法知道他的年龄。但从他垂下的双肩,沉重的脚步以及头顶偶然闪过的银光,或许是一个被生活重担压垮地中年人。
“唉!”男人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头发变得更乱了,鸟窝也不过如此。
当你以为他要走进下一个黑暗时,他停下了脚步,十分疲惫地向右转了转。这简单的一个右转,仿佛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他的面前有一道铁门,铁门内是一个有着两层楼的老式单位楼。他站在铁门外好一会儿,似乎在踌躇着要不要进去。
“嘎……吱……”一道刺耳地金属器物摩擦声打破了夜的寂静,瞬间把黑夜撕开一道口子,凉风一阵阵地袭来,黑暗中男人好似打了一个冷战,脊背感到一阵发凉。他拢了拢散开的衣领,快速地隐匿在铁门之后。
铁门后是一块水泥地,水泥地在日晒雨淋下,裂成一块一块的,冒出了黄黄的泥土。杂草就在水泥缝里疯似的成长,各自为政,竖着柔软的叶片围成一个小小的天地。
杂草在男人的脚下折断了腰,绿色的汁液被挤压在地面,浸染了灰白的纹络。
男人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喵呜!”黑暗中喵咪一声惨叫,绿光一闪而逝。“妈的!”他用力一踢,一颗石子啪地直冲绿光而去。“喵呜!”又是一声惨叫,正中目标。
楼梯口的感应灯在惨叫声中亮起,照亮了残破不堪的木制楼梯,楼梯上的好几处已经腐化,有的被白蚁啃食的只剩下一个个虫洞,根本无法承受住过重的人体。
男人在微弱的灯光下选择靠墙的位置,小心翼翼地踏上娇弱的木板。嘎嘣一声,木板应声而断。男人慌张地伸出手抓住身旁的木制栏杆,才得以稳住身子。
“嘶……”男人倒吸一口凉气,他飞快地抽回手。翻过手掌,借助光线发现手掌上冒出一滴暗红色的血,血顺着手掌纹路滚动,滚到手掌边缘后滴落到满是灰尘的地上,沾染灰尘后继续滚动,在遭遇黑洞时毫无悬念地穿过黑暗。
“滴答!”血珠掉落的声音在黑暗中回响,仿佛就在耳边。“咚咚咚!”男人心跳如擂鼓,快到要跳出嗓子眼。他逡巡四周,感觉总有一双眼睛在狠狠地盯着他。周围死一般的寂静,空气似乎不再流动,只剩下他的心跳急促地响起。
“吱!”栏杆处传来声响,男人还来不及分辨是何声响,就见栏杆处出现一个手掌印,吓得他连忙退后一步,身体撞在斑驳的墙上,大片的尘土从墙上跌落。
稳定身形后再仔细一看,原来是自己刚刚抓过的地方。因为楼房年久失修,更无人打扫,已经积了厚厚的灰尘。原来只是虚惊一场,狂跳的心这才慢慢平静下来。
男人平复心情后,不敢再做停留,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上楼梯,穿过走廊,打开那扇铝皮包裹的门,冲进门内,反手关上门,反锁好,一系列的动作干脆迅速,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啪嗒!啪嗒!啪嗒!啪嗒!”男人连续按了四次电源开关,除了按钮的脆响以外,灯仿佛死了一般,毫无反应。
男人走到窗前拉开窗帘,借助窗外的光线开始翻找。在一个放满杂物的抽屉里拿出手电筒,上好电池。可刚刚亮了几秒钟,又熄灭了。男人用力地拍打着手电筒的尾部,在他不懈地努力下,手电筒发出了明亮的光束。
男人在凌乱地桌上找到一截蜡烛,蜡烛是白色的,已经快要用尽。他从贴身的口袋里拿出一个打火机和一根烟,点好烟的他又把蜡烛给点燃了。白色的蜡烛,白色的烟,跳跃地火光,忽明忽暗。不一会儿就烟雾缭绕,仿佛生活在仙境之中。
男人站在窗前,凝视着远方,陷入了自己的思绪里。
窗外的不远处灯火通明,那是城市的中心。耸立的高楼、川流不息的车流、霓虹灯闪烁的广告牌……喧闹、繁华既远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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