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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血染长滩子
大石湾，对面便是长滩子，长滩子住着二十几户人家，都以打鱼为生，种地为辅。长滩子不但滩长而且水流湍急，从长滩子至小泥沟口再到大泥沟口，船至少要拉一个多时辰。
船，从长滩子滩口一冒头，大泥沟口就能看到。爷爷、奶奶、老婆、孩子，和其他人闲人就一齐涌向街头，向长滩子张望着，看拉纤的吆喝声，听喊号子的人，那美妙粗犷的号子声，或者下长滩子去接他们的亲人，甚至还帮他们拉纤。
大泥沟口的闲人们，不管船上有没有他们的亲人，他们都会集中在过风楼前的街头上，嘻嘻哈哈，胡说乱款一气，也不管跟前有没有长辈或者晚辈。
“一些人走了半年了，有些人都想出病来了，这一下子回来，又要忙一阵子啰。”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你一句我一句，明显是在说给那些男人船上，女人留在家守家的女们听的。
“你今晚上，躲到窗下去听吧。”
“那还不如你躲到床下去听，哈哈哈……还听得仔细一些。”
“嘻嘻，那还不是你嘴吃亏么！”女人们，反唇相讥。“你也正好喝一口，解解渴唦！”
船在一艘艘地往上拉，王长贵的号了也越喊越有劲。船就像排队一样，一只只挨着往上排，从泥沟口上一直排上王长贵的门前大石头。
小孩子们说：“可好看了！”比合抱粗还的桅杆直插云霄。
家人们都来接他们回家，个个都提着大包小袋，像个铠甲回朝的将士，前呼后拥。只有牛子被海子、二流子、二杆子替换着往回背，脸色煞白。牛子的女人看见了，心疼死了，当时就问二杆子，牛子是怎么回事：“二杆子弟，孩子他爸是怎么了？”
二杆子忍了好半天才说：“我不敢说，说了，我怕你们两口子打架，咋得了。”
“你说吧，我们不会打架的。”牛子女人说。
二杆子说：“那我可就说了，牛子哥他前天晚上在翠花楼，不给钱，被人打了。”
牛子女人见二杆子不说正经话，就问二流子。
二流子说：“牛子哥的脚，是在长滩子捡纤时被石刀子割了脚腰，血溅得到处都是，流了不少血，他一个人捂都捂不住，当时就被姜春花看见了，拼命地喊后面的船，好像还是奎子拿了块白布，捩了一把铁杆蒿，放在嘴里嚼一嚼给他包上，还在上面撒了一泡尿，血渗透了白布，待布上的血凝固了才止住血，牛子哥当时就疼晕死过去了，待大家把船拉上滩，才来背他一起回来。”
说得牛子老婆眼泪都出来了，二杆子说：“你们两人今晚上，千万不能同床睡觉哦，以免影响伤口向拢长啊！”说得大家扑哧地笑了。
海子说：“就你二杆子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牛子女人也追着他打。
牛子也强忍着痛，嘴还笑得一咧一咧的：“唉呦，好痛呀！该死的二杆子，撩得我笑得好痛呀。”
姜老板找来了草药医生，解开白布一看吓得也直吐舌头：“哎呀我的妈呀，割得也太吓人啦，好深呀。” 然后叫二流子到厨房里舀了大半碗水拿来，医生用右手食指和中指悬在碗上比画着，口里念念有词。然后喝了一口，噙在嘴里，向牛子的伤口上喷去，连续喷了三次，牛子的伤口顿时觉得轻松了许多。
医生对牛子说：“我这几口法水止痛又止血。”又见医生用那碗里的法水把牛子的脚洗了洗，敷上新鲜的草药，开了几副草药叫牛子熬着喝，又开了一副泡酒的药：人参、鹿茸、海马、枸杞、刺五加之类。并嘱咐牛子说：过了七天才能饮用，七天之内好好养伤，远离女色。牛子心想我哪能记得住，不禁又不行，就给女人商量。
待大家吃了饭都走了之后，女人说：我们只好分床睡，你到父母那边避一避，等好了伤口才回来一起睡，我也不唯愿，但是也是为了你好。牛子无赖。只得依一了她，
疙瘩在拉纤时也不小心，被山上滚下来的碎石头砸伤了脑袋。血流不止，大家催他赶快御了褡膊，找个地方休息，等把船拉上滩后，再想办法。疙瘩手扪着头，血顺着手指往下流，地上流了一大摊血，头有些发晕，他就靠在一块大石头上，迷迷糊糊中，只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右手拄着一根拐杖，左手提着药箱向他走来，老人轻轻地拿开他的手放在胸前，又从药箱里取出一个小小的葫芦，里面装着药水淋在他的头上，又取出一包棉球，用钳子钳着棉球在他头上轻轻地擦洗着。那小小药葫芦一直悬在空中，把他的头洗好了，那一葫芦药水也没用完，老者收了水葫芦，上了药粉说声：“好了”就走了。疙瘩醒来，觉得好生奇怪。摸摸脑袋一切都是好好的，脑袋越发的清醒了，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疙瘩向着老者走去的方向，深深一揖口中念道：“阿弥陀佛！”。
待大家把船刚刚拉上滩，留下几个人收纤，其他人就赶忙来看疙瘩，疙瘩也在向他们走来，大家见了疙瘩一脸的茫然，被眼前的事情给怔住了，疙瘩刚才明明是被石头砸中了头部，血流满面的，怎么一下子就没事了，就好了呢？大家正在疑惑。狗子急忙跑去疙瘩跟前，搬起疙瘩的头左看右看，没有发现任何伤口。狗屎又急忙跑去看了，被石头砸破疙瘩头部，流过血的地方，血却依然还在那里，这才奇怪了，就问疙瘩是怎么一回事。疙瘩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大家才得以相信。
有人说：“是药王爷显灵了！”
奎子说：“举头三尺有神明，只有人心向善的人才会得到神灵的护佑啊！”
这件事，让所以有在场的人感到惊讶，见证了奇迹。
有人说：“药王爷，经常在这一带显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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