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翻朋友圈,忽然看见发小发的图片,三菜一汤,有荤有素,旁边还附文:赶回家给儿子做的饭!
极为平常的菜,却让我心生感慨:什么时候那个油瓶倒了都不扶的小孩成了一个下得厨房,出得厅堂的好男人?
我们就这样各自奔天涯发小的父母和我父母都是一个单位的,两家又是邻居,我们从生下来就在一起,他斯文,我野蛮,我们一块长大,小时候一起玩泥巴,一起和别人打架,大了又在同一个班上学。
我们从小就喊彼此的乳名,他家是南京人,说话总带南京腔,每次喊我的名字都很难听,我也故意怪腔怪调地喊他的乳名,我们自己习惯了,可第一次听到的人总会笑得前仰后合。
那时候的治安环境很好,家长也忙,没有时间来接孩子,老师们就让住的近的孩子排着队回家,他是班长,总神气活现地站在队伍的最前头。
我俩的家在小区最深处,常常是走着走着就只剩我们两个人。
到家的时候,我也从不进自己家门,总是熟门熟路地先去他家串一圈,也不用人招呼,先找点零嘴吃,再开始写作业,有时候各忙各的互不理睬,自由得就像在自己的家。
长辈们都习惯了我们这样相处的方式,我们也习惯了在彼此的生命里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
再稍大一些,他早恋了,喜欢班里一个文文静静,个子高高的女孩,第一次,他有了自己的小秘密。
时至今日,我依然记得他神秘兮兮地拿出三份一模一样的礼物,然后很认真地告诉我,一份礼物让我转交给心仪的女孩,一份说是要送给他妹妹,一份给了我,说我们都是他最重要的人。
我啼笑皆非地看着他的"三心二意",心里却满满地都是感动,为了那句最重要的人。
渐渐地,我们都长大了,有了自己真正喜欢的人。
上大学时,他第一次带女朋友回家请大家吃饭,席间他喝了不少,我看得出他是真的高兴,他喜欢这个女孩,可是慢慢地压不住酒意,他开始喊我的乳名,替我挡酒,帮我夹菜,小心地拈走我碗里的葱,自然而又随意。
周围的人习以为常,这不过是我们过往二十几年日常相处的模式,可是女孩却没法接受,终于站起身来冲着我发了一通脾气。
过后他问,这个女孩怎么样,我一撇嘴:不行,连我都容不下,心眼太小。
其实那个时候我就已经明白了,无论有多么地不情愿,我们终究是长大了。有些事情,我们得懂,有些人的感受,我们得顾及。
无论有多不情愿,我们终不能像以前那样亲密无间了。
这个世上,第一个做饭给我吃的男人不是我爸,而是这个我看着他长大的男人,尽管那是我这辈子吃过最难吃的蛋炒饭,却埋藏在我记忆深处好多年。
现在的我们,相隔千里,彼此牵挂,却很少联系。年龄越大,就越珍惜一些东西,我看看着他慢慢地成长,活成了当初我不曾想到的样子。
也许,我忘不掉的,只是那段带着青春光芒的日子,有个人曾护着我,视我如亲人,待我如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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