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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敢 五 割草人

牛敢 五 割草人

作者: 魏昌 | 来源:发表于2019-07-23 00:20 被阅读0次

一个人的潜力能有多大?接下来小镜就大家讲讲一个七岁女孩的故事。

96年,牛敢早已到了该上学的年龄,牛敢的父亲却迟迟不愿意把他送到村里的育红班(育红班也叫学前班,顾名思义是为了幼儿在上小学前最后一年的幼儿班。一般都是为了让幼儿更好地适应小学学校生活,是到小学的过渡阶段。)

因为当时要交几十块钱的书费和学杂费,牛敢家拿不出那么多钱。所以只能就这样慢慢往后拖。

镇上每隔三五天就有集市,卖什么的都有,锦衣布料、瓜果蔬菜,牲口买卖,吹糖麻花儿,冰棍凉茶,推车的,担担的,卖油条的,卖茶叶蛋的,卖米的卖面的卖煤的卖碳的,甚至农具杂货、麻绳铃铛在整个集市上叮铃作响……

牛敢的父亲每天都会去镇上守着,待到日上三竿,集市上的人渐渐变少,蔬菜摊上留下了一层厚厚的菜叶子,这都是买菜的老百姓们扒下来的。比如,有虫子眼的土豆,最外层的白菜叶子,坏掉一半的瓜果等等。

好在十里八村的人都是认识他,知道他家的情况,所以也帮他往麻袋里装,甚至会偷偷放进去正在卖着的新鲜水果。牛敢的父亲,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他拿了两只麻袋,一只装菜,一只在回家的途中捡废品。那个年代不像现在,街上捡废品的人很多,所以,路两旁总是出奇的干净。他的废品袋里总是有很多塑料袋和大大小小的纸片。我们知道,这些零零碎碎的东西卖不了多少钱,却成了牛敢家最主要的收入来源;另一袋子里的蔬菜水果,就是牛敢家填饱肚子的来源。所以我们想,几十块钱对于有的人来说,可能就是不小的数字了。

就这样,牛敢的父亲回了家,一家人围起来清洗捡来的瓜果蔬菜,烂掉的部分用小刀剜掉。那些瓜果牛敢的父亲和母亲不舍得吃,都留给了牛敢和翠娥。


那天,牛敢偷偷去找我,当时的我正在家里看黑白电视上放映着的动画片《很久很久以前》。牛敢偷偷把我喊到一个墙角,说让我看一个东西,我很好奇问什么东西那么有趣。牛敢从裤子布袋里拿出了一沓纸,我接过来仔细一看,原来是拆开的烟盒子。牛敢还告诉我说,这是他趁他父亲不注意偷偷挑出来的。我一张张仔仔细细地翻看着,虽然不识字,也是欣赏牛敢的劳动成果。

97年九月份,父亲把我送到了村里学前班,而牛敢的父亲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牛敢和翠娥身上,直接把牛敢送到了一年级,和我哥哥在一个班里,而当时的牛敢已经十岁了,是整个班里年龄最大的。同是也把翠娥送到了学前班,和我一个班里。

牛敢和翠娥在学校非常努力,下了课别的小朋友都跑到操场上丢沙包、跳皮筋,他兄妹两个一直在教室里看书写字,兄妹两个人都是在班里学习成绩名列前茅。

而我是那种出了名的俏皮捣蛋,教我们的是刚毕业贾姓姑娘,好几次被我气哭,第二学期没上几天课贾老师受不了,去了另一个村子教学前班,而学校紧接着又找了一个姓高的女老师。校长五次三番叫我父亲去学校开会,母亲为此没也少打我,“你这小熊黄黄,你看看人家牛敢和翠娥,能让你狠死咯!你过来……”

只是翠娥只上了一年学前班就退学了,因为支付不起一年级的学费。后来和牛敢聊天得知,这对贫困兄妹,家里的经济条件只能供一个人读书。于是求知若渴的翠娥,便把珍贵的学习机会让给了哥哥牛敢。

我们无法得知当时的翠娥经历过多么剧烈的思想活动,但是当时的她很清楚自己未来的命运有多艰难。

我们也无法得知牛敢当时接受翠娥的建议,心中有多痛苦,但是他很明白一定要好好学习,将来报答自己的妹妹。

还有我们不知道当时牛敢的父亲什么感受,但是可以体会出深深的自责。

朋友们,现如今七岁的孩子是什么状态呢?倚在父母怀疑撒娇,想要什么只需要一句话。但是年仅七岁的小姑娘翠娥却挑起了家里的重担。

早晨天还没亮翠娥就背着麻袋步履蹒跚着往镇上捡废品,走上了父亲那条路。村里离镇上有将近十里地,每天一个来回这样走,几个月下来,瘦的让人心疼。她明白了这样一天下来赚不了几毛钱,便四处张望打听着更好赚钱的方法。

后来,她打听到镇东边有一家养牛场收杂草,五分钱一斤。得到这个消息,翠娥几乎跑着从镇上回到了家,告诉牛敢:“哥,我们家好过了!”兄妹俩抱在一起哭了好久好久……

割草的女孩

一个人最高兴的时候莫过于绝处逢生,就像一个渴得即将昏倒的人看到了不远处的绿洲。一个人可以拥有无穷无尽的力量,但是有个前提,要有明确的希望和盼头。

就这样,年仅七岁的翠娥早早起来做好饭,和她父亲一起便拉着地排车去野外割草,中午回来,车上堆着满满的一车鲜草,我经常看到翠娥在鲜草上笑嘻嘻的。

中午吃过饭牛敢和翠娥就拉着草往镇上赶,一天下来能卖六七块钱,一个月能卖将近两百块钱。和之前捡废品相比,翻了几十倍啊!周围邻居们都为他们感到高兴,我相信最开心的应该是我的父亲了。

割草人翠娥形象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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