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窥探农业革命前夕的采集社会现状可谓十分困难。由于时间久远,尚存可用来进行推断的证据少的可怜。如果非要窥探究竟,大概只有从采集社会存留下来的一些证据,或者要从现存采集部落入手、以及现代人类本身入手,但也都是管中窥豹。我们从一些少量的线索入手,尝试着了解采集社会的社会、宗教、政治以及他们的日常生活。
一、远古公社
为什么现今人类依然对高热量如此喜爱,至少从生活水平来讲,如果我们想要使用更多的高热量食物,我们随时都可以得到,且人人都知道摄取过多的糖分及其它高热量食物对人体的健康会有影响,但我们却对此无动于衷,依旧喜爱高热量食物?这一天性很可能更采集社会人类的生活现状有关,至少在那个时代,草原上的高热量甜食永远供不应求,如果一个3万年以前的采集者看到了一串熟透的香蕉,他会疯了似的一个接一个的吃下去,直至无法再吃。如果他不快速的吃掉,一旦被猩猩发现,他可能一个都吃不到,因为打又打不过,想要祈求的话,又没法沟通。只能一步三回头的留着口水,擦着眼泪,黯然离去。所以,虽然目前我们可以随时享用高热量的食物,但在采集社会时,对于这种食物的渴望就已经写进了我们的DNA。

对于这种“贪吃理论”学界基本达成一直,但对于其它理论,就颇具争议,有些演化心理学家认为,采集社会并不是由一夫一妻的家庭组成,而是许多人群居在一起,他们互相之间可以随意更换伴侣,没有什么父亲的概念,没有私有财产,孩子生下来有大家共同抚养。即使今日,依然有这样的形态存在。在委内瑞拉的巴里印第安人社会,人们相信每个孩子都是由母亲体内存积的精子和卵子结合而成,并不是某个人的精子。虽然现代生物学已经证明每个人都只有一个父亲,但这也是没多久的事情。
支持这种“远古公社”理论的人认为,现在的离婚率居高不下,越来越多的人患上心理疾病,都是由于一夫一妻制所造成的。而许多学者强烈反对这种论调。他们认为一夫一妻制和核心家庭就是人类的核心行为,今天大多数文化中仍然采用一夫一妻的核心家庭。男男女女都对彼此和孩子有强烈的占有欲,而且像叙利亚和朝鲜这些现代国家,政治权利还是父死子继。
二、万物有灵
学者认为,采集社会人类普遍是泛神论的信仰,他们认为,万物皆有灵性,无论山水草木,还是老虎狮子,亦或打雷下雨。他们认为人与这些都可以直接或者间接沟通。可以通过唱歌、跳舞、咒语及仪式与这些神灵进行对话。或者某些特殊个体,他们被认为是可以与神灵直接沟通的人,或者是通过一些仪式可以让神灵借用他的躯体。比如萨满,某个孩子得了病,巫师可以驱赶这个病的灵,如果想要什么帮助,巫师还可以召唤某些神灵进行协助。准确的说泛神论并不是宗教,而是所有信仰的总称。

1940年在法国的韦泽尔峡谷,四名少年发现了拉斯科洞穴,距今至少约1.5万年,其中有一幅为一头野牛正在杀害一个鸟头人身的男子,旁边的另一只鸟可能象征其灵魂。有人并不认为这只是一场狩猎意外,很可能代表前往来世的过程。我们无法判断其真实的含义。

三、丰厚陪葬
对于采集社会的政治,我们的所知同样几乎为零。学者连最基本的问题都没有达成共识,比如上诉的私有财产、核心家庭、一夫一妻制等。并且在不同地域和部落之间的差异可能也很大,比如父系社会和母系社会都曾同时存在。虽然我们了解的少之又少,但也有一些少量的发现。
在松希尔,考古学家发现了一个3万年前的墓地遗址,属于一个狩猎长毛象的文化,在其中一个墓穴,他们发现了一名年约50岁的男性骨架,盖着长毛象牙珠串,总共约3000颗珠子,戴着以狐狸牙装饰的帽子,手腕上还有25只象牙手镯,陪葬相当丰厚。其它洞穴的陪葬都远远不及此墓穴。学者推断,该男子为部落首领,甚至领导几个部落。毕竟,单一部落的几十位成员,不太可能制作出这么多陪葬品。至少凭此我们可以推断,3万年前智人已经发明了一些社会政治规范。

四、幸福时光
据研究发现,自采集社会以来人类的脑容量实际上在逐渐减少,所以说现今人类的智商,还不如以前人类聪明。至少有一件事情可以证明,常有人感叹,现在孩子的动手能力大不如上一代,这只是几十年发生的事情,要知道采集社会的人类,不只要知道如何捕猎,如何规避危险,甚至要知道一些天文地理,制造所有生存的工具。而现今人类,只要会挑水你就可以活下去。但换成当时社会,可没有什么市场和专业化的概念,如果想要挑水,你要会制作工具,你要去寻找水源,你要会辨别水质,你要判断危险。
就工作时长来讲,现今人类按照朝九晚五(虽然大多数超出这个时长)来讲,每周工作时长大概要40个小时。但在采集社会,早上8点醒了之后,吃了早饭。9点出发去寻找食物,大概到了中午12点就回来吃午饭。午饭后小憩一会,然后下午就哄哄孩子,坐在一起八卦。晚饭吃过,点起篝火跳会广场舞,然后睡觉。如果按照时间计算,每周工作时长也不过20个小时左右。大概跟现在的人类退休生活相差无几,甚至比退休生活更加轻松,毕竟中国的老人多数还要带孙子孙女,并不轻松。
另外,当时人类的平均寿命虽然只有30至40岁左右,但主要是由于婴儿夭折导致,据科学研究,采集社会大多数人都能活到60岁左右。如果现今社会的人类在没有任何医疗条件的情况下,平均寿命可能并不及采集社会人类,这主要的原因是采集社会人类多以杂食为生,营养更加均衡,不存在挑食的情况,因为有口吃的果腹已实属不易。另外,如果像现今人类一样整天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他很可能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要么饿死,要么被其它人打死,要么被大型动物猎杀。他们每天行走攀爬于森林、草原和悬崖峭壁,锻造了精壮之躯。今日人类练再多瑜伽和太极可能都难以与之相比。同时,在农业社会前夕,所有人类加起来也就400百万至500万左右,对于生态系统影响依然微不足道,更不会建造很多工厂和汽车尾气,造成环境污染和气候变暖。当时蓝天白云、河流清澈、空气清新、几无瘟疫。
如果说纯粹从这几个维度来看,我们并没有比采集社会人类更幸福,至少到现在,每年有80万人以上迫于种种压力和不满选择了自杀。当然,也没必要羡慕采集社会人类的生活。人类的进步并不只局限于这几个维度,且是否幸福,更是一个主观概念,没法统一标准进行衡量。
如果我们无法创造出新的研究工具,我们将永远无法了解远古采集社会究竟有什么信仰、什么样的政治体制、每天的生活状态。然而我们必须要解答这些没有答案的问题,否则就等于对人类7万年历史中的6万年视而不见,装聋作哑,只会认为他们什么都没有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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