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秀的画家,总能准确地抓住人物或事物的特征,寥寥数笔,便能让看画的人认得他画的是这个人,而不是那个人,或者他画的是此物,而非彼物,这便是他积累已久,练成的功力之所在。而拙劣的画家,要么画出的男人是一个统一的模样,画的女人是另一个统一的模样,笔墨是浪费了不老少,时间总在修修补补中度过,眼里抓不住事物的特征,在别的地方无论花了多少精力,给予了多少关注,还是无法得到人们的认可。
优秀的作家,其实也是如此。有些场景和人物,人家笔头厉害的,并不需要多大篇幅,却把环境描写得极为逼真,给人的画面感很强,人物的刻画做到了恰到好处,不刻意地夸张,也不肆意地收紧,人物的形象更生动,读者读了之后,似乎感觉的这个人就在你的眼前不停地晃动。
近日持续阅读沈从文先生的作品,这种感觉特别深刻。他的语言风格总是那么不紧不慢,娓娓道来,笔下的环境,就像他画的一幅风景画,层次感和立体感很强。写到一个地方,那里高低错落的山,静静流淌的河,热闹拥挤的集市,人头攒动的码头,都是那样让人读后仿佛自己也已置身其中一样。
他笔下的那些人物,性格是那样的鲜明,老船长,翠翠,大小软,贵生,三三,滕长顺,老水手,还有薄寒里那个有个性的女人等等,不一而足,无不有鲜明的个性。从他们做过的事,从他们的神情,从他们的对话,多角度多侧面的刻画,让读者一步步加深对人物的理解,毫不突兀,毫不生硬,让你感觉他或(她),就该是那样的人,是作家耐心地铺垫之后的水到渠成,而不是作家用自己的笔强行赋予他的盔甲,而是一种自然而然的水乳交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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