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池上
光是它的“出淤泥而不染”就令人怪乎的喜爱,折半而羞,盛夏采光以迎风微漾,微醺染脂,蒙纱侧畔,恍若《洛神赋》中所提:“曳雾绡之轻裾,微幽兰之芳蔼兮”,一肌一容,静态极妍,缦立远视,又忽觉其于水中凌波微步,罗袜沾尘,翩跹于盛绿之上,着光四溢。
芙蓉池上,从古人到今人都在传诵着她的佳话,走进荷香弥漫着的历史小径,千年的不朽和神奇慢慢发酵,今夏的柔风正漫不经心地吹向前朝......
宋代蔡松年在《鹧鸪天.赏荷》中描绘了这样一种荷的姿态:胭脂雪瘦熏沉水,翡翠盘高走夜光。看似有些抽象化的概述,却将“言已尽而意无穷”的风韵展现的淋漓尽致,胭脂原是涂抹在肌肤上的,而作者将胭脂的红色叠涂到荷花点点晕染出来的微粉,就会将画面的视觉冲击感和饱满度提升起来。同时,作者将荷试比女子,再以女子雪白细腻的肌肤来衬托荷的清新淡雅的质感。作者对于荷的情感毫不吝啬的表达出来,作者引用“凌波仙子”来代指荷,以“人化”的形态表达真切的爱,沉香氤氲出来的香气蔓延了荷塘,在冰凉的池上与清冷的水汽交融,和暖。如翡翠般碧绿的荷叶上闪耀着夜明珠般的光芒,整个画面呈现出了高雅而隐晦的深情和清韵。
而在李璟的《摊破浣溪沙.菡萏香销翠叶残》一诗中描绘的荷则是“菡萏香销翠叶残,西风愁起绿波间。”荷花在凋谢的时候,失香翠残,诗人说“香”,点其“味”;说“翠”,重其“色”,花开花落,本也是天地之根本不变,在西风乱残荷的秋景之下,不由的以景结情,将这萧索之景与自身的悲惨际遇联系起来。都言:“自古逢秋悲寂寥”,从“绿波”所在诗中暗示的词意来看,它表达的是莹莹的秋水,点明了时令的同时,也渲染了一种萧瑟的气氛和情感,这是一种对于“失香翠残”的惋惜和哀叹。
“花开花谢花漫天,红消香断有谁怜。”荷花作为一种高洁无暇的代表,其凋落亦给人带来一种红尘过往皆如梦,几度春风几度秋的悲凉色彩,不免也让人开始联系到自己的身上,众生皆为风尘过客,于世而独立,自愚自许,最后也不过是归入混沌,与万化合冥罢了。吴文英的《醉桃源.芙蓉》中就表达了对荷花凋零的悲愁,他直言荷花与百合开花的时间不同,荷花因花开在盛夏而异常孤寂,诗人将荷花的姿态比作赵飞燕曼妙的舞姿,可见其鼎盛之时,亦是余韵风雅,摄人心魂。殊不知在其凋零之时人们只知道它的莲大藕肥,却不知道从繁盛到秋日里的落寞和悲凉是有多么的刻骨铭心。这一刻,它们只能看着自己的生命慢慢的消逝,最终在某一个无人的夜里离开,它将带走香,带走生前的一切盛名与利益。
周敦颐的《爱莲说》谓:莲,花之君子者也。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芙蓉花开半倾城,之所以莲在世人的心中有着不可磨灭的地位,也许它也在冥冥之中,也给到很多失意的人力量和温暖,它的光从古前照亮到了今天,慰藉了一代又一代的爱莲者,我们这样一代的人也将在追逐莲的浪潮中翻滚、雀跃、悸动,铭记着它的美好、简单。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