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在下次出门带个面具行吗?”长安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地儿可不是西顾城,这些人也不是刘家胖子那么好对付,一会你搂住火,楼上那小娘皮尽管交给我,一旦出事,咱就直接跑!”
年长安看那楼上女子貌美,也不知抽了哪门子疯,贼眉鼠眼地和云澜春庭她们说这些。
“你怎么拿的状元?”春庭到现在都不信年长安竟然是大周皇帝赵焱钦点的天子门生。
相对来说,如果说他是流氓地痞无赖恶贼,春庭更能接受一些。
“人不可貌相,虽然我相貌俊美,玉树临风,英俊潇洒但并不影响我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我这个状元正经八百的实至名归,你看顾四毛,看见我就浑身发抖,知道为什么吗?”
年长安和春庭斗嘴已经是日常工作,虽然他每次都没赢过。
果然,春庭只是白了他一眼,嗤笑道:“知道!被你揍的,人家那文绉绉的样子可禁不住你两拳,我看你这个状元莫非也是揍扁了同年士子抢来的吧。”
年长安自然不服,分辨道:“我是揍过他,但我这个状元可是金殿之上钦点的,我总不能连皇帝和几位翰林大人都揍了吧!”
“那有什么不一定的,你整天疯疯癫癫的,说不定是看你可怜才给你的状元……”
“劳请这位小哥,你也看到了,在下身边的人竟是一些粗鄙之徒,实在是不便叨扰杨小姐,见谅见谅。”
云澜本就不愿露面太多,眼见着春庭和年长安越说越离谱,正好以此为理由推脱。
弘农杨氏与东麓顾家不同。
顾家只是这几百年来兴起的门阀而已,而弘农杨氏乃是正经八百的世家。
杨氏的存在远比大周还要久远,岳云澜可利用顾思淼的不服不忿之心,可面对杨氏这样的庞然大物,她却没有丝毫把握。
无一人在朝,而帝王四时礼敬,说的就是弘农杨氏。
“请公子莫要为难小人,小姐说的话,就算当今皇上也要思量三分,小的若是这般回去必死无疑。”
说着那拦路的小厮竟然跪了下来,高声叫道:“弘农杨氏,请公子上楼!”
“上楼有可能能走不了,不上楼现在就走不了!”年长安压低声音,眼神闪烁四处打量,指望着能夺路而逃。
“既如此,上去聊聊。”云澜轻抖落了雪白长衫上的一块浮沉,举步而上。
……
远处不觉,直到上楼,云澜才发觉这整座楼宇的木架榫卯竟然全是由上品红木制成。
先前颐指气使的女子竟然乖乖的站在一旁侍候着,一名穿着明黄色蜀绣罗裙的小姐端坐在茶桌旁,正用一柄小小金刀切削着一块极品沉香。
见云澜一行应邀来此只缓缓挥手道:“坐。”便继续切香。
待香粉切完,身边的女子小心翼翼的将沉香放入香炉之中。
“我平时里最喜欢这蜜香味的沉香,甜味清幽者,香味沉稳厚重,甘甜醇厚,入鼻后香流并不上行,转而凝聚于鼻腔后部,令人口舌生津,心神宁静。”
杨家长女轻抬素手,身边的女子将香炉置于云澜面前。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杨棋看惯了画本戏说,却不曾想到世间竟然真有公子这等人物,家奴无礼,倒是唐突了。”
云澜伸出素手,手指纤长圆润,如玉凝成。轻轻的扇了两下香烟,轻轻一嗅,确实是香中极品。
“在下还是偏爱清凉味的沉香,甜、凉两味相互交融,凉味隐于甜味之后,清幽舒爽,淡然悠远可通鼻省神,若有头疼也有奇效。”
云澜这番话本来是故意为之,这杨棋话里话外把她当成了如意郎君,她才故意如此说。
但凡高门大户,讲究的就是两情相悦,琴瑟和谐。岳云澜这般说辞已经等同于拒绝了杨棋的好意,也好趁机脱身。
只是杨棋听到云澜这般说辞不但没有丝毫愠色反而眼神中的爱慕更浓。
弘农杨氏垄断天下的银钱和军需供给生意。表面上无人在朝,但朝中重臣往上数两代多半都是杨氏家奴,所以那拦路小厮说的话,也是毫不夸张。
杨家人丁不旺,到了杨棋父亲这一代妻妾娶了十数房,除了正妻琅琊王氏诞育杨棋其余妾室竟是无一人生子。
这般尊贵出身,杨棋从小到大耳边只有顺从,何人敢有一丝拂逆?
连杨棋本人也习惯了如此,好像她说的就是真理,她看中的,称赞的自然就是世间最好。
只是天长日久,也心生厌倦。所以此番品香只是做个试探而已。
而此刻云澜看似与她意见相左,却不知杨棋心中最爱便是这清凉味的沉香。
“完了。”年长安是街面上青楼里混大的混蛋,这杨棋的眼神有如春水,浓似蜜糖,云澜看不出他年长安如何不明白?
“在下年长安,见过杨小姐,不知杨小姐平日里有什么其他嗜好没有?”
年长安只希望打断杨棋思路,便信口胡诌,哪里能让杨棋开口。
“在下的意思是小姐除了品香还有啥爱好不,比如钓鱼爬树,打架喝酒荡秋千什么的……”
“若是杨小姐未曾体验过,年某愿意带小姐一一体验。这人生嘛,多种多样的才有趣嘛。要说爬树,我年某可以说是天下无敌……”
杨棋此刻满眼满心都是云澜,所以年长安和春庭根本没在她眼中。
可此时年长安一番胡言乱语倒是引起了她的注意。
一来年长安说的什么钓鱼爬树打架喝酒什么的她确实未曾试过。
二来年长安虽然远不及云澜俊美,但身躯雄健,颇为高大。看惯了弱不禁风的文人雅士的杨棋何曾见过这般铁塔般的雄壮男子。
“这等男子汉虽然粗鄙,却有个好肉身,若是收入房中也能为我杨家诞育子嗣。杨家人丁不旺无非是历代男丁多有隐疾,如有这铁塔般的男子调和一下,定有奇效!”
杨棋春心稍动,旁边的管事已然看出端倪,便附耳说道。
“那清秀小哥为正室,这汉子为妾,一举两得。”
年长安还在咋咋呼呼的胡说八道,已经说到他曾于荒山猎熊的壮烈事迹了,却不知早已弄巧成拙。
只有一个春庭傻兮兮的东张西望,想是没有吃饱,饿得发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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