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实在太乏,不知不觉中便睡了过去。
此刻屋外,弯月高悬在墨色夜空,清冷的光辉洒下来,满庭院丛生的杂草尽显,几只寒鸦歇在参天的树上,偶尔低鸣几声,映衬的这荒芜的院子越发瘆人。屋门口两名身穿黑色劲装的男子正窃窃私语。
“哥哥,我有些害怕,听说这院子里死过好几位娘娘,经常闹鬼,平时白天都少有人来,真不知主子怎么想的,把人放到这里来,万一被鬼给闹去了性命,岂不是得不偿失?” 其中一位身子微胖,瑟缩着身子,朝另一人靠去,眼睛不时的四周环顾。
“老弟,有什么好害怕的?咱们兄弟向来过的便是刀口嗜血的日子,不说别的,光咱们刀下便不下十几天人 命,我看该是他们来怕咱们才是呢!今晚咋的你还反过来了,成女人了,哈哈!”另一位边推那靠过来的,边哈哈大笑起来。
“哥哥,你可小声点吧,别被人发觉了!” 那微胖的忙伸手捂住了另一人的嘴,双眼谨慎地左右看着。
声音戛然而止,另一人推开那微胖人的手,讪笑道:“大意了,大意了”。
忽地只见院子西南边一棵银杏树上,几只黑鸦低鸣着腾空而起,树枝一阵摇动。守在门口的两人忙奔了过去,那微胖的在树周围左右查看,另一位凌空而起,几个起落便站在了半树腰上,静听一会,见无人,方纵身跃下。两人对了眼色,确定无人,便骂骂咧咧地走回了门口。
“也是个倒霉催的,遇上咱们这么个狠心的主子。”那微胖之人,看了几眼周围,见无异常,边抱怨着,边一屁股坐在了门外的台阶上,也不顾地上的脏乱。
“老弟,不对呀!这里的窗子怎么开了?” 另一人沿屋子四周查看一番,刚走到屋子西侧,忽见窗户开着,便惊呼了起来。
“什么?”那微胖之人扭身问道,抬眼看到原本关严实的窗子大开着,吓了一跳,忙起身奔了过去。
两人仔细查看后,见无任何痕迹,那微胖之人便磕磕巴巴问道:“哥哥,不会真的有鬼吧?”
另一人皱了眉头,关了窗户,轻斥道:“别乱说,走,我们去屋里看看。”
两人小心翼翼推开门,月光透了进来,就着少许的亮光,只见屋内灰尘蛛网密布,在门的左前方有一张架子床,床帷挂了起来,床上空无一人。两人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睁大了惊恐的双目,快步走至床前,上下左右仔细查看一遍,没找到人。
那微胖之人颤抖地哭咽道:“哥哥,人怎么没了?连个人来的痕迹都没有,人怎么会失踪了呢?哥哥,定是有鬼了,才会无声息的把一个大活人给带了去!"
另一人没说话,只在屋子各处又仔细看一遍,确定人不见后,才拽了那微胖之人出了屋子,来到西侧窗户处,仔细查看一遍,又来到院子里,在荒芜的草丛里翻一遍,仍是不见任何痕迹。
只见焦灼的两人低声窃语一顿,齐齐跃上墙头,向远处飞奔而去,消失在灰蒙蒙的夜色中。
之后约一柱香的功夫,只听屋门吱呀一声,从里打开来。一个蒙面的黑衣人从门里探出头来,静听半响,确定无人后,才抬步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一袭紫衣的锦屏。
只见那黑衣人回身关好门,朝锦屏道:“娘娘,您拽紧我!” 锦屏“嗯”的回应一声后,便见两人一跃而起,几个纵落间身影已消失不见。
天已蒙蒙亮,靖王府紫藤院内,程玄志正在回廊处焦急的翘首以盼,听到敲院门的声音,便急急忙地跑过去,打开了门,只见古尘扶着脸色煞白的锦屏站在门外。
程玄志忙唤了几个丫鬟过来,扶了锦屏进屋,到床边坐下,倒了茶喂锦屏喝下。稍作歇息后,早备在一侧的张大夫便上前,“望闻问切”了一番,说道:“不碍事,多休息便可缓过来。” 程玄志等人担忧的心情方缓了下来。
锦屏抬眼看向屋里,青儿躺在窗边塌上,不知是睡着还是昏迷未醒,程玄志和古尘站在桌旁脸色阴沉,心知定是害他们着急了,便强打起精神命笑道:“有劳张大夫了,古尘你帮我送送。” 古尘应声便请了张大夫出去。
回头又命众丫鬟退了出去,待古尘回来,锦屏才笑着看向他们俩人道:“真是对不住,害你们担心了,不过我和青儿之事,咱们随后再说,我有重要的事要同你们俩商量。”
程玄志、古尘忙上前几步,垂手侍立在侧,程玄志道:“嫂子请说。”
锦屏便将白日在嘉合殿皇上的行为及偷偷写“救”字一事详细的说了一遍,只听的程玄志和古尘惊异的瞪大了双眼,一会儿愁眉不展,一会儿又一脸迷惑。
“嫂子可有什么想法?” 程玄志沉默半响后,开口问道。
锦屏道:“我想皇上可能知道有人在害他,看他行为,应该是在怀疑皇后,或许手脚就动在药里,因此他排斥服药。若想找到头绪,明天我们不妨先从药上查起。世子,宫内可有可用之人?”
程玄志道:“有,齐太医与王爷渊源颇深,向来忠于王爷,便是可信之人,明日我当值,此事交于我来查便可,只此事关系重大,我们须得暗中行事,若有应付不急,瑞王也是可相助之人。嫂子可再详细说下,今日被掳之事,或许两者有相关联之处,我们可一并分析分析。”
锦屏捋了下思路,便把所知道的细说了一遍。说完看向古尘,问道:“今日可否跟去了宫里?”
古尘面现愧色,回道:“跟去了,只是娘娘在丽妃宫里时,卑职被人施计骗了去,待意识到中计,回头寻去时,你们已离开丽景宫。我只得沿着出宫的路追去,正好遇上正在被移走的已昏死过去的青儿,我抢下青儿送回府里,通知了程世子娘娘出事的消息,自己便带着几个王府暗卫,又潜回宫里四处找寻,最后在一处废弃许久的冷宫里找到了娘娘。”
锦屏看向塌上的青儿,问道:“青儿现在如何?”
古尘回道:“娘娘放心,张大夫已帮青儿看过,后颈乃被人重击所致,已敷过药,醒来后便可无恙。”
锦屏点点头,又看向程世子,半响后才道:“尚不知是何人所为,敌在暗,怕是会影响程世子。”
程玄志忙道:“嫂子,万不可如此说,朝中还有何人不知我是王爷的人?不过,我虽派人去城中各处搜寻,但也未大张声势,均为秘密行径!王爷未在京中,一切低调行事为好。”
锦屏点点头道:“很好!朝中之事我一介女子自是不懂,不过想来今日掳我之人无非三种,一是与王爷向来有隙,趁王爷不在欲行报复之人;一是想用我要挟远在边境的王爷之人;一是知皇上向我传递讯息,欲灭我口之人,不过想来此种可能微乎其微,先不说皇上做的有多隐蔽,更何况我连瑞王妃都没敢告诉,其他人又怎会知?”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