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屏正胡乱想着,忽听到院子里有说话声。没一会儿,青儿便进来回禀道:“小姐,王爷和王妃从宫里回来了,要请小姐过去呢!”
锦屏“嗯”了一声,深吸一口气,便起了身,换了衣裳,又重新梳过头,携了青儿往飞璃阁去。刚出院门,看到赵侧妃走在前头,便紧追几步赶上,笑着道:“姐姐,昨夜可休息好了?”
赵侧妃看了她一眼,脸上略显笑容,说道:“好!” ,便再无言语。
两人沉默走着,气氛甚是冷清。锦屏感觉有些不自在,想再说点什么,却也不知说什么好。
进了飞璃阁正堂,见过王爷和王妃后,两人便自行找了下首椅子坐下。
王妃笑道:“今儿进宫,母后体谅咱们姐妹首次张罗王爷生日宴的辛苦,特赏了几件首饰和东边海国进贡的珍珠,喏,那边摆着的,妹妹们可自行挑选几件去。” 说着指了指旁边桌上的摆放的几只红木匣子。
锦屏和赵侧妃忙起身,谢过皇后,又谢过王爷王妃,方行至桌边慢慢观看挑选。
靖王见无事,便先行辞了出来。锦屏对珠钗并不多有兴趣,就随便拿了两支,因见珍珠委实漂亮,便多拿了些,赵侧妃则多拿了几支珠钗。
待两人回至椅子坐好后,王妃才又开口道:“上次如月妹妹不在,同暖儿妹妹说过了,以后不必每日来请安,三日来一次便可。如今我身子日渐沉重,耐不得劳累,还需请如月和暖儿妹妹多帮衬着理些事。咱们王府虽主子不多,但日常琐碎事务及各种人事往来却是繁多。年前暖儿妹妹帮着料理,很是不错,没出什么差错,原想着再辛苦暖儿妹妹一些时日,却又觉着不妥,不能总累着一人,如月妹妹也该多学着些,这次便交于如月妹妹打理吧。”
锦屏和赵侧妃忙起身答应。
王妃笑着请她们坐下,叹一口气,接着道:“昨日见了父亲,说是东南边境似有动乱迹象,怕是王爷又该要辛劳好一阵了,咱们需顾好自己,理好后院之事,千万勿让王爷有后顾之忧,这本也是咱们的本分。”
锦屏和赵侧妃忙点头,表示定谨遵王妃吩咐。之后三人又聊了回闲话,见王妃有些乏了,锦屏等两人方告辞了出来。
回去路上,锦屏见赵侧妃依旧冷冷的,同往日两人的亲密颇为不同,不禁有些纳闷,沉吟再三,终于开口问道:“姐姐,可是有心事?”
赵侧妃侧目看了她一眼,笑着道:“妹妹通透机灵,怎会看不透我的心思?偏又来问,要我自己说出来,可见是笑话我呢!"
锦屏不明所以然,愣怔了片刻,刚想开口问明,只见赵侧妃已越过她,径直朝碧水阁快步走去,锦屏不由一口气堵在胸口,难受不已。进了紫藤院,仍在想着,究竟是哪里惹到她了呢?
闷闷不乐了一天,晚上靖王过来,见锦屏正在桌边抄经,屋里很是冷清,便凑过去问道:“这是怎么了要抄经?”
锦屏抬头看了他一眼,冷声道:“思己过,抄经静心。” 忽又想起王妃说起的战事,心中一酸,便搁下手中的笔,抬头看向他,笑着道:“无事,只是有些心绪不宁,便抄抄经好静心,这么晚了,王爷怎么过来了?”
靖王在桌边的圆木凳上坐下,翻看着锦屏抄写过的那些纸张,说道:“刚忙完,过来看看,锦儿为何心绪不宁?在思什么过?可与本王有关?”
锦屏忙斟了杯茶递过去,笑道:“日常小事而已,怎会与王爷有关?倒是王爷每日为朝堂之事奔波,最是辛劳,让妾身很是牵挂。”
靖王听了,抬头看向她,眼睛笑起来,流光溢彩,半响后,才道:“锦儿就是懂事。也不知是谁今日惹了锦儿不快,不如说与我听,本王替你出气!不过锦儿既说了小事,定是不会讲出是谁的,那么让本王来猜下:锦儿今日未出府,按照一贯的大度,定是不会同下人计较的,因此不会是丫头们。那么就只剩下主子们,定是王妃或者如月说了什么话,怄着锦儿了。昨日你帮王妃料理生辰宴之事多有功劳,想来王妃此刻也会多有感激,不会有恶言想向。那么剩下的也就只有如月了,你和如月关系要好,她若说几句带情绪的话,你定会很在意,会想是否是自己的过错导致,那么静心思过一说也就通了,锦儿,本王分析的可对?”
锦屏听他这长篇大论的分析,不知不觉中憋闷了一天的气也散的七七八八,便笑着道:“王爷真乃断案神人,分析的合情合理,连妾身也被带入了思路中,罢了,既被你赞了大度,怎好再生几句话的闲气,想来如月也是有心事一下没想开,过几天想开了,定然也就好了,到时我再找她说话,还请王爷不必忧心。“
靖王动情,上前拥住锦屏,缓缓道:“我知道是本王的不是,不该厚此薄彼,让如月将气撒到你身上,委屈你了,但如月也非心机深沉之人,你且原谅她,以后我自会处理好这些,让你不必烦心,但也请你相信我才好。”
锦屏抬头看向靖王那俊美的脸庞,带着仰慕,甜甜一笑,道了声“好”。
靖王只看的心驰神荡,低头便吻向了她,一阵缠绵过后,靖王已累的睡下。锦屏睁开眼,静静地看着那完美的侧颜,酣睡后如婴儿般纯净,脑海中不禁又想起金鼓连天、血流成河的战场画面,心思不由的沉重了几分。
此后几日,锦屏不再小心翼翼地顾忌,只管尽心尽力的服侍好靖王。尽管如月对她还是冷冷的,她也浑然不在意,只进退得当的不去招惹她,或者忍让她。
很快到了二月中旬。这日早饭后,锦屏正在屋里绣一个上面有平安二字的香囊,古尘出现在窗外。只见他敲了敲窗棂,从外推开来,向锦屏回禀道:“王嬷嬷的亲人已到京城,午饭后,王爷便会带了侧妃娘娘去见见。”
锦屏谢过古尘后,忙命青儿收拾了王嬷嬷留下的几个物件,挑选了一件留下做念想,其他的则用包裹包好,又让青儿拿出二百两银票装在身上,只待下午见了送与王嬷嬷的亲人。
正午时分,靖王回府,陪锦屏一起吃了午饭,稍事歇息后,便一起乘了马车直奔城西的福来客栈。进了客栈,店小二领着进了后院的一间客房,刚推开门来,便见一男一女已拜倒在地,哽咽着喊:“见过小姐!”
锦屏忙上前将两人扶起来,仔细打量一番,见那男的约二十岁上下,女的年纪略小,两人面貌确与王嬷嬷有几分相像,不由的眼眶一热,落下泪来。靖王拿手帕与锦屏擦了泪,扶她在椅子上坐下,那两人侍立一旁,也红了眼圈,不断的拿衣袖擦拭着眼泪。
过一会儿,锦屏平息了下来,方细细问了两人情况,核实了是王嬷嬷的儿女后,方让青儿把包裹拿出来,递与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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