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诞生之147羊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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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8：诞生之147羊祸

初七早晨敲钟上工，人们聚在队部门口相互寒暄着互相又拜一次年，尚学乾扯着嗓子讲了几句话，尚北沃揣个本本转了圈，就算点过卯，让大家散了，依旧没有说什么时候正式干活，只让大家注意听钟声。其实人们都心知肚明至少要过了十六。

石黄菊在家里一个人没什么事，便又每天拎着柴刀背着筐篓出去。她不敢再像年前那样明目张胆的伐砍，只得寻找偏远僻静的地方去折些枯枝搂些枯草。因为她也不着急，只是一路走一路捡，半天也能背回来满满的一筐，在东院的角落里干柴一堆，枯草一堆，都尽量码放的整整齐齐。之所以另外起了堆，是因为婆婆跟她说了，既然已经分家就要有个分家的模样，这柴火就不要放在一起，还是各家烧各家的。

石黄菊每天都会到遇到赵海礁的那个荒地去转一圈，若是周边不见人影就麻利的劈砍一阵子，匆匆的装筐匆匆的离开，再去别的地方。在这里她也学的乖巧，修理出一条隐蔽的小径通向中间，她就算是要砍柴也先钻进中间再动，这样从外面若不是注意的看，根本不能发现里面的动静，这也算是给自己的保险。

她背回来这些柴草的最大受益者却是尚道山没舍得杀掉的那只绵羊。这只羊虽然日渐消瘦下去，却是食量惊人，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已经把所有带叶的秸秆和枯草吃的干干净净。尚道山不得不不让婆婆章道山给她商量，把她带回来的干草来喂羊。石黄菊倒是不以为意，大方的同意，并且每天出去打柴的时候还要刻意的多带些枯草回来。

眼见这羊吃着枯草却还日益掉膘，尚道山是坐立不安。石黄菊建议他不如去找队里专门放羊的羊倌去请教，是不是喂养的方式不正确，免得养成皮包骨头。

尚道山对皮包骨头的形容很在意，气的拂袖回屋。石黄菊看着他雄赳赳气昂昂，双手背在身后的背影撇撇嘴，丢了把干草在地上，心里嘟囔的是，有能耐别喂我打来的草。

正月十五石黄菊照常出门，知道明天可能就要正常开工，再也没有这么富裕的时间来打柴，她便有意走的远些，也想着能给那只可怜巴巴的老绵羊搞到些甜美些的枯草。

过了晌午，她才费劲巴力的背着一座小山般的干柴枯草往回走。在村头路口遇到本村嫂子盯着她背上整齐的柴草，不惜余力的赞叹她的好气力和勤快之余，忽然话锋一转，让她赶紧回家撂下东西，去牲口棚那边看看，她过来的时候听到尚道山似乎和人起了争执。

石黄菊本能的想这个争执跟自己有多大关系，自己又能起多大的作用。就算是要替老爷子挺身而出，也应该是两个儿子。还没有听说过，有儿媳妇为老公公撑腰的。她这样想着，还是加快脚步赶回家。

进门喊出婆婆问知不知道公公尚道山去干什么了？章道山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说：“谁知道他去干什么？每天都是早早的出去，晚晚的回来，从来也没有吭过声。家里的活儿，一点都不干！这甩手掌柜的，谁不会当？”

石黄菊厌烦了婆婆的唠叨，打断她问：“他有没有说过要去牲口棚？”

章道山头也不抬的说：“谁知道！他愿意去哪就去哪？谁还管的了他？”

石黄菊想了想，伸手抓起别在柴筐上的柴刀，掂了掂，又放下，觉得自己还是先去看看什么情况，带着刀去就是奔着拼命，应该还不到这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