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哪一年的春节晚会上,我听见了这首歌,自此被它深深吸引住了,从此以后,我想尽办法要找到这首歌的歌词,想要去学它。
那时候我读小学五年级?或者是六年级?只记得我家住在粮食局招待所的二楼,从伙食堂的门前经过,沿着长长的、又陡又高的楼梯上去,再往左走,是一条暗黑的长长的走廊,走廊两边是宿舍,我的家就在右边倒数第二间的房子。
房子是方方正正的一间大房子,放了两张床,一个衣柜,衣柜是隔着床与床之间的,衣柜旁边还放的下两张竹椅以及一个小柜子。权当是客厅了。
房子的左边有一小块空地,放着一张小圆桌,那就是餐厅了。再往前放着五斗橱,书架。
加上一个痰盂,也就有充当着卫生间的功能了。
我们在这里整整生活了六年,童年的美好时光都留在了这间小小的房间了。
越是简单的物质生活就越渴望精神生活的丰富。
女歌手一张纯美的脸孔塞满了整个屏幕的形象也塞在了我的脑海里。
偶尔,那一张鲜艳欲滴的红唇吐出的甜美动人的歌声也响彻在我的脑海里,我会不时地跟着记忆里的歌声来哼唱着这首歌。
这是上个世纪的八十年代,想要学唱一首歌的话必须到处寻找歌本,然后再一字一句地认真抄在自己精心购买的本子上,有艺术情怀的少男少女们还可以在本子上画些清新淡雅的插画,用以配图歌词。
在寻找歌本的过程中,等待、希望、焦灼、期盼以及失落的情绪不时地交替存在着。
后来,在某一个偶然的机会里,我在堂姐的家里发现了一个歌本,这个本子里有《春光美》这首歌。意外、惊喜让我无比兴奋。
但是,这是堂姐的。
说起这位堂姐,恐怕我要费很多笔墨才能把她的性格完整地展示给各位读者了。
在她发现我对这个歌本有兴趣的那天,我的灾难也就是心理折磨就开始了。
往往趁着她不注意的时间,我悄悄地拿着歌本跑到阳台上,或者某个房间的角落里,抓紧时间谱曲记歌词,可她拥有着像狗一样灵敏的嗅觉和知觉,在我小声哼唱得忘乎所以的时候,她就像幽灵一样窜到我身边,用手拍打着我的脸颊,或者毫不客气地揪着我的头发,此时,我总是能闻到她手上、身上传来的说不清道不明的臭烘烘的体味。
我强忍着对她厌恶以及惧怕,躲闪着她无所不在的骚扰,抓紧时间看着歌词。
能够看到我想得到而又得不到的表情才是她的人生一大乐事,此时,她会一把抓过歌本,拿着它在我眼前晃,看着我无可奈何的样子,她乐的哈哈大笑。
然后她在发挥着她那毒舌般的语言功能,对我尽情的嘲讽挖苦,种种伤人心打击人自尊心的词从她的嘴巴里连续几个小时都不带重样的冲击着我的耳膜。
这样的场景几乎在我每次去她家里的时候都会忠实上演着。
年幼的我不知如何应对着她,更没有想到像爸妈求助,那时候的爸妈都忙于工作,很少有时间关注到孩子的精神需求。
每个孩子都有着强大的自我修复功能,尽管堂姐随时随地伤害着我的自尊心,可我也会很快地忘掉她带给我的羞辱折磨,继续和她开心地玩耍,一直到下一次的伤害为止。
歌词就是这样的来之不易。以至于我今天带着耳机单曲循环听着这首歌的时候,不由得感慨万分。
这是多么好的时代。
同时又是最坏的时代,便利的生活方式毁掉了人们之间的情感交流以及造就丰富精神的机会。
我仍然深深的怀念着那个时光。那样的时光将我每个心里路程都镶刻在我的脑槽里,一圈一圈,每个记忆都是幸福的源泉。
甚至令我讨厌的堂姐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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