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美的东西绝对是阴影,千万个移动的形体和死绝的阴影……生命的眼神、笑容背后的阴影;地球上被河黑暗笼罩的那一切,绵延无尽的阴影”
——西尔维娅·普拉斯
文字|生命是一席暗黑的洋,这白昼却尽是苍凉西尔维娅·普拉斯,(Sylvia Plath,1932—1963)是继艾米莉·狄金森和伊丽莎白·毕肖普之后美国重要的战后最伟大的女诗人,被誉为自白诗派的 “玛丽莲·梦露”, 著有诗歌全集《未来是一只灰色海鸥》和自传体小说《钟罩》。
文字|生命是一席暗黑的洋,这白昼却尽是苍凉
普拉斯的诗歌穿梭于“自白、自我、自杀”之间,并将罗伯特·洛威尔所开创的一代诗风推到了顶点,实现了W·B·叶芝所谓的20世纪诗歌将是“心灵发出的叫喊”的夙愿。她是一个“内心狂暴的诗人”,她在用生命写诗,也在用死亡锻造黑色艺术。
同时普拉斯的诗充满了强烈的象征性------令人联想到莎士比亚的纯洁精灵,以及脱缰野马般的奔腾。它们有的宏大荒寂,有的怪诞戏谑,却都隐含着一种内敛的哀伤,因为这些是从一个悲伤的灵魂中自由流淌出的色彩。在她的诗中,始终涤荡着:痴醉、深沉的忧郁或痛苦、失控的激情、自我的癫狂 、玄深的幽闭等。正如那些那些一流的作家和艺术家具有的特质,那种在悬崖边舞蹈的感觉,让灵魂旋于其中,且日益壮大,滋生出灵魂的绝响。
文字|生命是一席暗黑的洋,这白昼却尽是苍凉
《钟罩》节选
所有爱和孤独都是自作自受。
我一头栽了下去,越过以之字形滑雪的人们、学生、专家,穿过年复一年的双重人格、微笑、妥协,回到我自己的过去。
我合上眼睛,世界倒地死去。我抬起眼帘,一切重获新生。我想你只是我脑中幻象。
我不认识他们,我从来不曾认识他们,我很纯净。我喝的那些烈酒、我看到的那些缠绵的热吻、回来路上落在我皮肤上的尘埃,所有这些都被净化了。
然而,在这欺人的洁净与平坦下面,昔日的地貌依旧。我未能远涉旧金山、欧洲或者火星,而要回去重新认识旧日那熟稔的地貌,那些小溪、山岭和树木。在阔别六个月之后,回到我曾经如此情绪激动地离开的地方,重新开始,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似乎不成问题。
因为不管我坐在哪里——在船甲板也好,在巴黎或曼谷的某个临街咖啡馆里也好——我都是坐在同一个钟形玻璃罩底,在我自己吐出来的酸腐空气中煎熬。
天顶上太阳明晃晃的地照着,无动于衷。我真想将自己放在上面磨砺,直到自己变成圣人一般,像刀刃一样锋利而完美。
文字|生命是一席暗黑的洋,这白昼却尽是苍凉小说《钟罩》如同她的诗一样,是她的精神自传。在小说中很少有明晰的场景,主要是她通过自我之眼看到的变动的、片段似的、梦幻与现实交织在一起的景象,犹如她内心独白中闪回的布景一如用快速的镜头扫过内心所有的角落,一个矛盾集合的多元体,像是在玻璃杯中倒入令人迷醉的幻象并用现实加以搅拌,晕眩与纯净,错觉与清晰,恐惧与喜悦,黑暗与宁静,愤怒与怜悯,亲切与卑微,死亡与新生就这样相互交织,她一边用变换的场景来作她心情的告白,一边用严格的句子写下头脑中混乱的思想。
文字|生命是一席暗黑的洋,这白昼却尽是苍凉『死去是一种艺术/和其他事情一样/我尤善此道』
『我又做了一次/每十年当中/我要安排此事』
『看,黑暗从爆裂中渗出/我不能容纳这些,我容不了我的生命』
如诗中所言,将其称为『死亡的艺术家 』 绝不为过,在她三十一岁的时候,生命的花朵正明媚,却忽的褪色。『 一如乌云洒下一面镜子去映照自己缓缓/消逝于风的摆布』,她在诗歌中曾经这样暗示着。死亡,更确切地说,是自杀,在她的心灵深处被美化成一场不绝于耳的宴会,而后崩塌消散。
黑暗与死亡贯穿了她的文字中,可其作为女性作家为创作所做的努力和其诗歌中对男权社会的反叛精神却成为女性主义文学闪烁着的碑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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