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欺凌一直都存在的,只是最近才引发关注。
在我上中学的时候,我们那个小地方,一个村接着一个村,没有条界限,没有明显的区分,有一块指示牌隐藏在某个角落,不仔细看,很容易忽略,我小学同学的家隔壁就是另外一个村的了,隔壁村并没有多远,跨过去便是。
村里只有小学,初中得去其他村读,在我读初一的时候,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们村的男孩子和隔壁村的男孩子结仇了,私人恩怨升级到了村与村之间,有个不成文规定,女生放行,颇有点绅士风度,男生不管认不认识,只要是我们村的,一个字,打,不管有没有恩怨。
基本上都是中学生在参与这事,中学生也只敢对中学生或者比他们小的小学生,,我弟弟曾经想去他们村的路口买米粉,结果给一群人拿着水管,棒球棍之类的棍子追着跑,还好我弟跑得快,回到我们村,从此不敢再过去。
而我小学的班长却没有那么幸运了,他从不参与打架斗殴类的事情,原以为不参与就没事,一个人踩着单车去他们村,找亲戚,结果单车给摔坏,人给打得鼻青脸肿,骨折几处,也不知道是什么仇怨,让那些十几岁的孩子,拿着水管这些能把人打死的凶器,把人打成那样,而我们村的青少年们坐不住了,觉得欺负我们村的人就是欺负他们,成群结队,带上工具,浩浩荡荡的去讨伐了,那场战役听说还有人动了刀,流了血,进了医院,惊动了居委会,这才消停了,只不过梁子算是接下了,约架是不敢了,那时候我们村的男生骂他们是狗娘养的,他们骂我们村的男孩是畜牲。
校园暴力,对不起我旁观。虽说不会动手打女生,但是我在放学回家的路上,运气比较背的时候,给一群男生堵过,抓住我的直行车车头,言语调戏,我不知道那来的勇气瞪着他们,僵持了一下,他们放了我走,回到家我都是怕的。
而他们这一群人里通常会有一两个“老大”其他人则是给怂恿的,基本上“你还是不是男的,打架都不敢,真没用,人家都欺负到头上来了。”这几句话就盲目跟从,只是为了证明,他们有用,自己有血性。
比起暴力打架斗殴,语言暴力更可怕,很可惜,我间接得也参与了这件事,我一直想道歉,只是我早已失去了道歉的机会。
那是小学的时候,我们小地方一班三十个同学,都是一个村的,基本知根知底,X同学吧,这样称呼她吧,她妈妈是外省的,生了她还有一个弟弟和妹妹就跟人跑了,而他爸爸是个酒鬼,她家住在我们村老一辈住的那种老房子里,没有煤气炉,烧火煮饭的,带烟囱的老房子,或许是家庭条件不好,没有人重视教育,她爸爸等到有九年义务教育的时候才送她去上学,所以她比我们同班的人,要大个两三岁,个子也高,话也少,常常一个人坐着,因为没人愿意跟她做同桌,一个人坐在角落,考试交白卷,老师最后也忽略她了,班里调皮的男同学取笑她,弱智,傻大个,起各种难听的外号,骂各种难听的话,女生则是集体排挤她,连不小心碰到她的桌子都得跑去洗手,把她当瘟疫。
三年级的时候,她得了红眼病,大家说她是怪物,而且不能看她的眼睛,要不然会给传染,事实上,大家都看了她,不然怎么知道她是红眼病,那时候我给安排了跟她同桌,因为没有位置做了,她没有对我怎样,而我怕小伙伴们不理我,把我也列入怪物的行列,在桌上画三八线,不准她超过,超过我就拿铅笔戳她,小心翼翼不碰到她,好似她有传染病似的,也开始跟小伙伴们说她坏话,好让她们不远离我。
村里有条小河,很多村妇为了省水,常常会在河边洗衣服,也有很多上小学的小男孩们拿着游泳圈,在那里学游泳,X同学是那里唯一一个女孩,她没有钱买泳圈,所以她拿些人家不要的白色泡沫板,当做游泳圈,一边抓着一边划水,自学游泳,听我弟弟说,她学的挺快,第三天就会自己游一小段了。
可是班里的女生越来越瞧不起她了,说她一个人女的不害臊,跟一群男生在河边游泳,或许是妈妈不再身边,她刚刚开始发育的身体跟我们不太一样,然后没人跟她说发育期间要穿发育背心而不是文胸,所以她自己去买了文胸,还是那种杏色的,夏天衣服薄,全部给看到,所以她又多了个外号“肉色奶罩”。
我虽然没有直接说她,可是我背后说了,而且我也跟着大家一个鼻孔出气,没有瞧得起她过,我认识她的三年,她都是孤孤单单,没有朋友的,也没人愿意做她朋友,也没有人打她,大家只是用语言来伤害她,每天的娱乐之一,就是取笑她。
后来有一天,她没有再来上学了,再也没有出现了,我不知道是不是她真的不想活了,还是,那根本就是个意外,她在学会游泳很久后,忽然溺死在河底,如果不是有人的脚踩到她,把她打捞上来,没人知道她去那里,也没人找她,听说她被捞上来的时候,脸是紫红色的,给河底的淤泥呛死的,不知道她挣扎过没有,又或者她甘愿沉下去。
很遗憾,我也是校园暴力的旁观者,或多或少的参与了语言暴力,正是我们这些旁观者纵容了施暴者,虽然我们不是始作俑者,但是我们都助纣为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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