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12楼坠下的荣荣妈后续
荣荣妈去年八月底,因为三年的抑郁症,从12楼坠了地,当场死亡,撇下了12岁的女儿和年至古稀的父母。
期间我见了她的父母多次,却从未谈及她女儿的事情,当事人不主动聊,我一个局外人无从开口。
今天下午,我和荣荣的姥姥相遇在花园,老阿姨主动邀请我坐一坐,聊了家长里短,街坊邻居,身体健康话题之后,荣荣姥姥谈起了她的姑娘。
“我想我姑娘啊,怎么就那样了……我和我老头半辈子也没干过不好的事……怎么就那样了呢?”她的眼泪在眼圈里打着转,隐忍着不掉下来。
我欲言又止,思忖着怎么安慰她:“阿姨,你还有荣荣需要操心,可得想开了,不能倒下……”本来想说死对荣荣妈是一种解脱,转念,过于残忍了,不该说“死”那个字。
荣荣姥往我身边凑了凑,低了低声音说:“哎,我姑娘憋屈死的,我女婿不敢在家呆着,害怕着呢!”
我一听,这事有蹊跷,“阿姨,你女婿不能害怕,夫妻呢,怕什么……”
“怎么不怕呢!”荣荣姥拍了拍我的腿,提醒我注意,“他心里有鬼呢!”此时,荣荣姥的眼泪彻底憋了回去,眼里增加了些许疑惑,接着娓娓道来。
原来,荣荣妈生病时,她家找了“大仙”看过,说是荣荣的爸爸在外面有两个“三儿”,克得荣荣妈生病。
这是第一个捕风捉影的证据。
还有一次,荣荣妈聊过,“宁可荣荣爸一个月去两三次妓院,也不能离婚……”可她没当回事,这也算全须全尾的证据。
荣荣姥姥根据这两个证据,推测她的女儿死得冤屈,女婿心里是有鬼的,才一直不敢在家里住。
未知全貌,不予置评。我只是应和着,并不参与评价,心疼这个老年丧女的老人,说一些安慰的话。
“清明节那天,我家飞进来一只鹦鹉,从阳台进来的,开着窗都赶不出去。”荣荣姥姥突然想起来这件事,“那个小鹦鹉啊,笨笨的,呆呆的,不叫也不淘气,就像……”说到这,她的眼里又闪烁着晶莹。
“就像我那个姑娘一样,笨笨的,有啥事也不说,憋在心里啊,做下了病。”她忍也忍不住的泪,顺着褶皱的脸磕磕绊绊地淌了下来,忙不迭地用袖子擦了擦。
“唉,你说说,我怎么就哭了,怎么就哭了……”我忙打断她的话,“阿姨好好养着吧,和荣荣做个伴,买个笼子。”
荣荣姥姥慌忙制止了我的想法,“那不用,大仙都说了,那是我姑娘托生在鹦鹉身上,回来看荣荣了,可不能使笼子,那是我姑娘呢,哪能用笼子关着呢,不能关,不能关……”
听到这里,我的眼泪也抑制不住了。 希望那只鹦鹉好好活着,让荣荣一家有一个念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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