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大雪不停地下着,纷纷扬扬,充满了整个天地,满眼尽是白色。像这么大的雪,有好几年没见过了。
“是不是天上哪路管雪的神仙给憋坏了,所以就把这几年攒的雪一股脑儿地都下了下来。”我歪着脑袋望着窗外想道,心里盘算着一会儿给雪人儿堆个什么样的造型,或者一会儿打雪仗的时候应该和哪些小伙伴一拨儿。
正想得入神,耳垂忽然传来一阵熟悉的火辣辣的痛,整个人不由自主地跟着捏着耳朵的手站了起来。果不其然,稍走会儿神,就被班主任兼数学老师,刘老师发现了。
“作业又不写,上课又走神,还赏雪?!梁晓梧,你是来上学的,还是来度假的?一会儿第四节自习课跟我去办公室!把作业补上!”
“哦...”
刘老师是我在石化子弟小学时一到三年级的班主任,那会儿四十刚出头。中等的个子,轻妆淡抹,微微烫过的头发自然地搭在双肩,略略修过的两抹淡淡的眉毛,配上弯月般的双眼,就是训起人的时候,都少了几分火气,多了几分温暖。
“前两天刚叫你爸来过,这才几天,就犯老毛病了,又不写作业,又偷偷跑去游戏厅,骨头是不是有圆了,皮是不是又痒了?!去,搬张椅子坐我旁边,把作业写完,写不完不准回家吃饭!“
”哦...”
搬完椅子回来,不知道刘老师从哪儿变出一瓶已经打开盖子的雪花膏,边抓过我的手涂抹着,边说道,“看你这小手,都冻开口子了,你那爹妈,真是...”
“...”
四十五分钟一晃而过,同学们跟爸爸妈妈接二连三地各回各家吃饭去了。又过了十分钟左右,我那爹妈仍不见影儿。我放下手中的笔看向刘老师,她也正好放下刚批完作业的红笔,向我看来,,,
”你那爸妈,估计又不来不了了,真是...,走吧,跟我回家吃饭吧。“
”嗯...”
(别问我爸妈咋个“真是”法,反正是挺“真是”的,说起来都是泪,回头有空细表)
刚走出教学楼,就远远地看到刘老师女儿,正站在传达室屋檐下。小姐姐看到我们,便也迎了过来。
走到跟前,她一点儿都不显意外地看了看我,捏了捏我已冻成红苹果的脸颊,戏谑道,”是不是又没写作业?还是又把你同桌的小女生的本子给画啦?冷不冷啊?“
也不等我回话,小姐姐便已经自顾自地半蹲下来,摘下挂在脖子上的毛绒手套,帮我戴上了。
如今已记不得姐姐的轮廓,但就知道真地好好看,脸上的笑意不多,但眼睛里总蕴绕着暖暖的颜色,让人不由自主地想靠近些。
刘老师的家离学校就隔着两条街。刘老师走前头,我走中间,姐姐走后面。天上的雪一点儿也不见小,还是大片大片地往人脸上呼着。可我一点儿也觉得有多少冷,刘老师那不显高大的背影仿佛挡住了这漫天的风雪,就连脚下那嘎吱嘎吱的雪声,都显得微微的悦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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