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中看楼

记得第一次爬上这座房子，狭窄的巷道尽头压着一面黑紫色凝重的防盗门。母亲钥匙在孔里一扭，门就活了，风推着门，门推着人，好个大力的劲头！两眼望去，伴随着扑面顽风的，是一片白面的天空和几座有棱有角的楼尖。向阳台走去，群楼越发显高，露出更多景致。葱郁的树冠几朵，石灰色的老桥头，还有上面指甲壳大小的汽车。终于，一川微波绿水，更浮几片孤舟的画面尽收眼底了。

母亲在身旁说，买这套房子就是看上了这一眼风光。随她话音，我向更远处看去，鳞次栉比的楼林之后有山丘，山丘又被楼房包围，再往后有彩虹形状的东渡大桥，桥上三段红色半圆与桥身交错，隐匿在水天混合的雾气中。雾气之后，什么都看不清了。

有趣的是前几日早起所见，阳台之外水雾朦胧，视线阻隔不能见物，如置身九天玄云之上。不，不对！在棉花似的浓雾深处，分明有数个高楼远远的露着头。整个合川城包裹于雾中，即使你不能清楚地看到城市的运行，见此一楼，下面一片生活画卷都尽在脑海中呈现。

在合川，或好多地方，雾是常有的，楼更是随处可见。都市中的人，在视线开阔的时候，总望不到远处的景色，对要去的路感到隐隐不安。若眼睛被茫茫浓雾所阻，却能看见远处的楼顶，心好似明镜的水面被蜻蜓一点，潺潺化开，便如看见了整个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