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去来兮｜第三章，向上的阶梯

黑暗的穹窿——，单一颗亮眼的星

它幕后无尽的深空

哎，这片浩瀚，无依

不，这还不够大；脚踩的这块地面已足够大

说起这块地面，我盯着它

几万年，它历经、承载着

这层薄土是不是新的都无所谓

何需感叹时间的长久

它就是一根直线；一粒尘埃，可以永世地存在

人赋予它意义

我不想以这句话结尾，它不是什么了不起的道理。

组合体有寿命……不是一起的终究不会一起啊。我自然有一问：什么才是真正一体的？任何力量无法将它分解。——也许有了人类自然界便也产生了这种力量。人类也是自然界啊……

精神是一座殿堂，——无与伦比的。一个灵性的思想尽可以自由地驰骋于无边宇宙，陶醉、饱叹……

我觉得当一个作家是很幸福：安然享受人的精神所能创造的美好；可以去游历敦煌、沉浸在古文诗中、涉猎异域文学或者琢磨宗教……当然，你得有个淡泊、沉着的心态。而我经过与俗人相处时的主动磨练已经培养出这方面的天赋，拥有向上的阶梯了。

还有个别的艺术、真正伟人的杰作；无论何时，我都确信人活着是无比幸福的。我之所以这么想，还因为我时刻向往真理、有颗纯粹的心。

月亮给予人的联想是美妙的，但你不能从这种情感享受里探寻真理。正如诗人的“花自飘零水自流”、“他年葬侬知是谁”。人容易生活在迷宫中。我并非说“生活在迷宫中”不好，若这么说，就不明白真理的要义。往往你一用具体的话表述就与它擦肩而过，我不能说什么是永恒，而另一件不很差劲的东西就是泡沫，但这么说若只从表面领会也不错。——这个句号前的话带着点判定的性质，于是我觉得不大对劲儿，得补充一句才不会让你误解真理，说到这儿也就不必再解释了。（我这会儿修改时认为这里是废话，谁知道我当初怎么会写上的。）

我对“擦肩而过”之后的议论不甚满意，但不知怎的，我心里又产生了微妙的快乐，现在我忘了产生它的缘由，现在越回忆，它却越虚幻、不实在，这样即使写下来也是个谎言。虽然眼前写下的并不闪光，但我知道自己有能力也将要以另一种感觉或更好的姿态写下文字；从前我有过体会：内心的期望很美好、未来很光明，但现实却还有差距、甚至会痛苦，这既失落也美丽。——而此时我只觉得有快乐（这件事不需要痛苦、失落）。不管怎样，对于真理的求索带给我神奇的力量！这世上还有什么比真理更真实、更永恒？——真理，这个词完美无瑕。

当我从前还算是俗人中一员，为这之中的事而忧郁、不知所从时，一想到“无论如何，无边的时间和空间都是的确存在的”便踏实下来。

前文提到“感觉”，本质上，这个词可以多次被用到：我们所说的“性格”，一部分就是对自我的感觉。对这句话的理解可深到灵魂也可浅到暂时；就灵魂来说，我们是被束缚、被限制，就暂时来说，有些人经常利用它。我们总有“感觉”，对于正在做的任何事——也对于外部的事物。应该是从我进行修炼、抛掉脑子里很多不必要的东西时开始，就时常回忆起小时候对于很多事物的感觉，也产生很多新的奇妙的感觉、不停地领会到一些新境界。——当我写作时，有时感觉轻快，词句自然流出、巧思不断；有时感觉庸涩；有时感到一些有价值的道理和有意义的情感尚未完全成形、在心中激荡……

归去来兮｜第三章，向上的阶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