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语

作者: 素水青烟 | 来源:发表于2016-01-02 00:05 被阅读28次

                   

    迎接所有安排,

    而无所怨恨和悲戚,

    从容淡定。

    这样的生命,

    将是骄傲而尊贵的。

    我于是决定拒绝狼狈,

    拒绝一切忧伤。

    虽然,我落下了眼泪。

    那是因为切肤般感同

    身受的疼痛,

    因为太多的深爱。

    我要记得。

    我将遗忘。

                                                                                                                               _____田维

    那该是一只活在盛放的蝶儿吧,不惧命运呼啸的冷雨,也要拼尽所有的力气,飞往她想要的爱的花田。那半亩的缺憾像是铺陈着另一个半亩的圆满,因为那里遍野都是一个人,生的明媚和疼痛。

       初春的晨露晶莹着枝头含苞欲放的花朵,在万物都挣脱了沉睡的冬的枷锁时,她们将灿烂成漫山遍野的故事。而你呢?母亲守望了你八个月,却换来遗腹之死的消息,仿佛希望的幼芽还未见光,就要被层层绝望的碾土推进了黑暗。可是,你是那么迫切地想看看这个世界,那一声轻弱的哭泣否决了护士想要处理你的念头。母亲抱着你哭了,却是幸福的泪水。

       失而复得的你像父母心口上的朱砂痣,母亲为你取名为田维,她却时常亲昵地叫你田田。

       文字应当是你血液里与生俱来的元素,拥有它,你的生活才更有意义,不然,何以你的笑容都透着一股墨香的气息?

       你有没有像那个"囊萤映雪"的人呢?当你读唐诗,品宋词,看<<聊斋志异>>,是否知晓月亮已经爬上了西窗外的树梢,连飞蛾都打着哈欠在你的灯下扑闪。你记的日记和阅读笔记带着小小的锁,锁里是你的另一个世界,我想,那里面肯定,开满了知识红硕的花朵,播撒着爱与自然的芬芳。

       尽管母亲总是会拍拍你的肩膀,支持你买书,但你明白那因买书而增加的费用只会是一堆蚂蚁的苦役,父母沉重的解密的步伐凌乱了你心安理得的心。所以,我才能看到,北京地坛的旧书摊前你的身影,你抱着书,并忘记了吃饭。

         如果所有的美好的开始都能结一个成熟的果子,你现在也应该有一筐生活的甜美了吧。奈何青春的涩果来不及红透,就要被严寒的冰雪覆盖了。

         苍白的手指,毫无血色,伴有剧烈的疼痛感。母亲拉着你去医院。那样的猝不及防,在十六岁的年纪,你发现就这样被一个叫做类似心脏病的东西给束缚了。它像温顺的仆人,匍匐在你的身体里,体贴周到。你摊开日记本,一滴悲戚的眼泪,打在扉页上,敲在母亲为你祈祷的心里,生生地疼。就像你写,我爱那凌空的寂寞,因寂寞而冷静,而人却不能够不用双脚去行走。初中那三个月,你从未这样期望过,考入北京中关村中学。

        你说,我们不能拒绝生活本来的面目。父母用所有的积蓄为你的健康压上赌注,一个学期,你近乎有一半时间是在家养病或住院治疗,但是你还是坦然接受了,并且用优异的成绩换来北京语言大学的通知书,那张泥红色的纸是你感恩的回报吗?

       离校在家,母亲的幽默在你读来是笑容背后深深的隐痛。多少个夜晚,每当你从疼痛中醒来,在黑暗的一角,她总是默默地拭泪。

        然后在无力的夏天,你写道,“妈妈说,如果能够再孕育你一次该多好呀。您仿佛在怨恨自己,将我生成多病的身躯。您觉得是您造成了我连绵的苦难。妈妈,我却时常感激您,您给了我生命。即使这身躯有许多不如意,但生命从来是独一无二、最可宝贵的礼物。我感谢,今生是您的女儿,感谢能够依偎在您的身旁,能够开放在您的手心。妈妈,不幸是我们共同的命运,幸福却是更深切的主题。”

          像极了每一个放风筝的孩子,你把你的希望放在北京大学的那个校园网上,放在那个名为"花田半亩"的个人空间里。于是你开始做着人类最古老的工作,编码着那些关于爱和生活的文字,一抹明艳的夕阳,几丝柳条的飘絮,都是你思想的珠子,同学们的鼓励,老师的关爱都是情感的线,经过你的眼,你的手,变成一条条感悟人生的珍贵的项链。

          也许你是那水蓝的龙胆花,幽灵的气息感染了他,才让他喜欢上你美丽的文字,喜欢上忧伤的你。可爱的"大熊",摘下伊甸园的苹果送给你,送给你一份纯纯的爱情。

          你允诺过母亲,要穿上婚纱,做她最漂亮的女儿。却在宁静的夜晚,像陨落的流星,悄然离去。二十一岁的时光之门无声地闭合了。你是天上的仙女吗?静默地远了,走了,不再忧伤地笑了,写了。

         捡起地上的羽毛,猜想着你肯定化为了一只蝶,扑棱在绿意葱茏的叶间,低低地吟哦,唱着寂寞的歌。你在拷问人生的意义吗?你在深思命运的多舛,活着的艰辛吗?你把空灵,清秀的文字变成了蝴蝶语言的义符,然后再轻盈地飞起,你肯定是到了那半亩花田里了,把自然的欢乐,感恩的情感化作一个香甜的吻,印在人生之花的额头上。

            想过,"如果可以,就只我的右眼睛流泪吧,另一只眼睛,让它拥有明媚与微笑。"你只愿意把灿烂的笑容涂成暖色调然后请岁月装裱留在他人的记忆里,你不曾知道那些经受你疼爱的人也把诚挚的目光化为了<<花田半亩>>的打印机。

           在那片花田里,你在春天里从容地播种,在夏天里热切地期盼成长,在秋天里快乐地收获,在冬天里安然地沉默。你的花田里,枝桠摇曳,清香朵朵。尽管社会充斥着喧嚣和浮华。也有肮脏的遭际刺过你的眼,谁又能抗拒这个不太理想的世界呢?你说,我要捕捉夏天的风,春天的颜色。

            上帝早早地将你生命的网收了去,收去了你的爱,收去了你的痛。血脉不通的四肢,头颅的难受。你再也不用噙着泪,佝偻着腰去拔花田里阴郁心情的草,你睡在西山脚下的温泉里,那是一个夕阳照过的墓园,没有病的仆人,没有药的枷锁。

            你就这样轻轻地走了,像那只飘忽的蝴蝶,在半亩花田里,你小憩在花瓣上,唱着寂寞的歌。

    倘若,世上从未有我

    那么,又有什么遗憾

    什么悲伤

    生命是跌撞的曲折

    死亡是宁静的星

    归于尘土 归于雨露

    这世上不再有我

    却又无处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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